“小陈爱卿,朕支开这老狗才了,你讲吧。”
刚刚陈道玄进奏时就瞥了三次汪英,皇帝多聪明,就知道他有些话不好当着老阉狗汪英的面讲。
“圣皇英明睿智,烛照万里……”
“行啦,你跟你爹陈老爱卿一样,拍马屁的功夫都是不差的,朕不看重这些,只要你们父子实心用事,朕岂吝奖赏拔擢?”
“微臣谢主隆恩。”
陈道玄忙再次跪倒谢恩,并道:“前太子失踪案查到目前来看,怕是与汪总管亦脱不了干系,微臣还有一言,却不敢讲,实有诋毁圣躬之嫌……”
“咳咳……但言无妨,朕恕你无罪。”
要的就是皇帝你这句话。
“圣皇,怕是汪总管最清楚圣躬龙体之恙,本朝亦无殉宦之例,怕他动了另择高枝的念头,那圣皇的事就……”
这一言足以致汪英死地。
太诛心,太歹毒了。
陈道玄当然知道自己和汪英必然是死对头,之前已得罪了这腌臜阉竖,能指望他不计前嫌?那怎么死都不知道。
既是死敌,便当即早除掉,以绝后患。
而皇帝心里怕也最嫉身边死忠起叛逆之心吧?
尤其是汪英的确知道圣躬染恙,甚至皇帝还活多久他心里都有数了,所以陈道玄这一进言比‘诛邪’更锋利十倍。
直接就戳进了汪英的死穴。
“……”
果然,皇帝本就奇苍的脸孔更白了两分,目中乍现两道森冷的杀机。
陈道玄赶紧微微垂首。
“你近前来……”
“是,”
陈道玄起身到了龙案一旁,侧过身把耳朵送过去。
皇帝俯身就唇在他耳畔就讲了几句什么。
陈道玄不断点头,目中闪过异色。
就在这时,侧门处无息无声闪进一个黄袈裟和尚来,年约五旬,长眉半白,他微微朝皇帝稽首。
“圣上,有个小宫监要跑出去,老纳出了手。”
“多谢大师,汪英那边,烦劳大师也看顾几眼吧,等他做完事,送来由小陈爱卿带走便是……”
皇帝一言便决定了汪英的命运。
真正是伴君如伴虎。
这刻,陈道玄都感觉背心凉嗖嗖的。
他感觉汪英就是高手了,不想在汪英后边还着一大师?
陈道玄不由深深盯了一眼这位瘦削矍清的老和尚,要说心中没有忌惮那是假的。
“小爱卿,朕讲过,你一心用事,朕岂会薄待功臣?”
噗嗵。
陈道玄跪好,“微臣敢不效死命。”
“善,你今夜出宫便可行事,不论涉及哪个,只要有罪证都予拿办,对了,青天司刘振堂都涉案,镇抚使罗柄忠是不是也有嫌疑?”
皇帝这一问,陈道玄心念电转琢磨着。
他很快便道:“回禀圣皇,臣无状,先大胆估测,若宫内汪英都涉嫌,那内皇城司镇抚使、青天司镇抚使,甚至是皇城外的‘五城都军府’都可能有嫌疑,也只有他们几个一起行事才能够欺上瞒下,于圣皇面前粉饰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