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感悟了小半个时辰,就已经将木行大道悟了个七七八八。
木,生生不息,代表一切生长着的物质,无论是植物还是动物,有生命的还是没生命的,只要有成长性,都可以归纳到“木”的范畴。
譬如长眉道人的毛发,还有他那可大可小的身躯,事实上,都是木行大道的外显形式。
然而,生长与生命还是有区别的,它们既不是包含与被包含的关系,也不是对立的关系,而是存在着交集的两个集合。
生长着的可以是有生命的,也可以是无生命的,比如毛发,比如癌细胞。而有生命的可以是生长着的,也可以是凋零着的,一如花开花落,一如生老病死。
择其共同之处来看,木行大道像是生命大道的一个强力表现形式,表现的是生命力顽强的一面,如雨后春笋,如鹰隼试翼,将生命的朝气囊括在内。
而生命却是有强有弱,生生不息是生,昙花一现也是生,就是行将就木也依然算是生……它们,只有生命力强弱上的不同,于本质上却并无区别。
譬如人的气血,有的强盛如江河奔腾,有的却像断流之溪水,而本质上都是水,差只差在“量”的不同。
木行大道就是过分重视这个“量”了,以至于偏离了生命大道。
当然,这是江南以生命大道的视角去观看木行大道的,所观所想,难免会有所偏重。
另外,这毕竟是长眉道人的感悟,虽说已入微,但他也仅仅是初入,离完全洞悉大道本质还有不小的距离,江南当然不敢照抄。
江南甚至可以断定,长眉道人现在的这条路已经走到了终点,以后很难再有进步,除非他另辟蹊径,或精钻精研,或参悟其他道路。
“呀哈?我就不信了,还整不了你!”
江南刚一结束感悟,就听到了一通置气声在耳边环绕,还特别熟悉。
定睛一看,只见左前方的位置,一个须发皆白的长眉老头正在摩弄着自己的脑袋,但好像遇到了麻烦,怎么都摆不齐整。
江南顿感脸上火辣辣的,那人不正是自己刚结识的“好大哥”吗?人家给了自己“记忆光点”,而自己却没有将对方脖颈处残存的毁灭之力抹去,以至于对方顶着脑袋却安不回去。
“奶奶滴……咦?贤弟!”
长眉道人正要抱怨,却忽的一个视觉偏差,发现有人朝着自己缓缓走来,“我还以为贤弟要悟上个个把年月呢,没想到这么快就醒了!”
江南一脸尴尬,哪听不出对方这是有意埋汰自己,但因为拿了人家好处,总有些底气不足,倒也没有生气。
“小弟在此多谢长眉大哥借道之情!”江南带着诚意,躬身说道。
“哎~都是自家兄弟,说这些干嘛!”长眉道人赶紧回礼,可刚一弯身,脑袋与身体便又分开了。
“呃……”江南更觉得不好意思了,试探性地说道,“长眉大哥……要不我先将这毁灭之力收了吧……”
“别介!”
长眉道人赶紧后退了两步,同时还摸摸自己的脖颈,发现裂缝依然在,才心底一松,“这可是一股入微境的毁灭之力,求都求不来呢,贤弟可不能小气!”
他修行近四百年,也才仅仅入微,自己都有些不知前路了。而这股与其大道格格不入的毁灭之力却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尽管搞得他很难受,他却并不想放过。
江南顿时也有些明白了,不由得微微点头,“既然长眉大哥有此心气,小弟也我愿意成人之美!且收好……”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金色小光点就从江南的眉心处飘了出来,约莫绿豆大小,有形而无质,悠悠然飘到长眉道人面前。
“这是……记忆光点!”
长眉道人眼睛瞪的像铜铃,颤巍着嘴唇,目光不停地游离于江南和那金色小光点之间,有些难以置信。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是……没道理呀!
“只是蕴含毁灭大道的记忆光点罢了!”江南淡淡道。
“好!”
长眉道人犹豫了很久,终于下定了决心,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看向江南的时候,眼睛里多了一丝认同。
江南微微一笑,同样没有过多解释,两人都明白,时至此刻,心灵交感下,言语反而会成为交流的障碍。
“砰!”
记忆光点炸开,海量的毁灭气息冲击的长眉道人头皮发麻,只一瞬间他就知道,这波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