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含霜见他只盯着那脆藕看,也不吃,不免羞涩一笑。
“季统领,你,你快尝尝吧,这篓子里还有好些。”
裴元稷依旧不说话。
因为,他仔细感受了一番,眼前的藕依旧只是一块藕,除此之外,好似没有什么不同。
他不免有些困惑,只觉不该是这样的。
叶含霜察觉出了裴元稷的异样。
抬头,她困惑地朝他看去,却见他依旧保持着盯着那嫩藕看的动作。
那认真模样,不像是再看一块嫩藕,反倒是像是在看旁地什么东西一般。
他冷不丁想起了里面关于这个嗜血暴君的描写,心里顿觉有些发毛。
“季,季护卫?”她讷讷张嘴。
“怎么想着给我?”
叶含霜心里一紧,他不会是看出什么了吧?
“因,因为挖得有些多,我给大伙儿都分了一些,想着还剩下一些,便给季护卫拿了一些过来。”
裴元稷猝然抬眸。
叶含霜心头一骇,就见对方直接将嫩藕扔回了她篓子里。
“原来,也不是送我一人的。”好歹,那人亲自摘的石榴,还只送了太子一人。
裴元稷觉着没甚意思,大步离开了。
叶含霜张了张嘴,好半晌,才明白了裴元稷的意思。
这是嫌嫩藕不是挖给他一人的?所以,他不高兴了?
叶含霜像是发觉了什么秘密一般,之前心里的那股子骇然发毛的感觉没了,反而被一种轻松喜悦的心情所替代。
“大小姐。”远远的,传来了一阵喊声,叶含霜瞧见是秋杏,她立马敛了神色。
“不好了,大小姐!你没有和忠勇侯府世子一起游船的事儿,被夫人知道了,夫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就等着你问话呢。”
叶含霜皱眉,忙一边想着稳住王氏的措辞,一边往前院走。
天高露浓,夜伏昼出。
卫窈窈直睡到日上三竿,方才醒来。
这番一早起,又听张管事说长信伯早间捎过人来请她过去用饭。
卫窈窈心下好笑,这是觉得,叶含霜的事儿就翻篇了?
倒是想得美啊。
饭后,太子便遣人来送了回礼,是一套白玉和墨玉雕琢而成的棋子。
卫窈窈拿了一颗在手中,但见那羊脂白玉可可温润无暇,她淡淡一笑,忽就想起了幼时在宫中时,似乎也曾有段时间痴迷于棋术。
太子果然是个念旧之人。
裴元稷就那么肆无忌惮地看着她,见她眸眼带笑,目光再掠过他手里的棋子,他猝不及防地生出了一丝戾气。
他好像有些不高兴。
为什么呢,因为,她收了太子的东西,而且,还很喜欢?
裴元稷有过片刻的迷茫,随即,渐渐坚定下来。
对,他不喜欢她因旁人送的东西,露出这般欢喜的表情,哪怕只是一个笑脸,也不行!
裴元稷双手微微握紧,就听卫窈窈朝他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