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秦愚来讲,我不过是个蝼蚁,可他那一剑,让我成了个窝囊废,乌衣门将我逐出门派,我在这个行当再无出头之日!
江湖都没有我的位置!”齐郎那满是胡渣的脸上,横肉颤抖着,刀疤也在蜿蜒爬行,犹如蚯蚓,在潮湿的泥泞中坚强的苟活。
“可你也要杀了他!你要杀了他,他却从没想要杀你!”无忧愤怒的瞪着双眼,她无法同情眼前的人,他被人当成一把刀,又甘作一把刀。
“那是我的任务!难道我完成我的任务有错吗?!”
“那五郎要保命,更没有错!”
“没关系……”齐郎推着轮椅,慢慢来到无忧身边,冷笑了一下,双目里的疯狂黯淡如鬼火,从刚刚那熊熊火焰变成了摇曳的蓝光:“有的是人杀他,根据我的消息,来到燕阳的杀手数不尽,他逃不掉了。”
听到齐郎的话,无忧心上虽然抖了一抖,可她还是扬起眉毛,平静的说:“没人杀的死他。”
“那就十一郎去杀他。”齐郎侧目,看向旁边默不作声的胡水生。
“把她也带走,或许能帮上你。对付那个捉妖师。”
齐郎转身离开后,胡水生就带着无忧离开了竹楼,一路到了一个树洞,这是胡水生的家。
这里装潢简单朴素,桌上还放着一堆修道的心法,她想起里说,妖五百年化人形,千年成丹修道成仙……
无忧试探着问:“你要成仙?”
“少打听。”
“齐郎是你什么人,你有千百年的修为,为何甘为他这样的疯子驱使?”
“驱使?”胡水生冷笑了一声,然后倒了一杯茶,递给了无忧:“我是为了成仙。”
“成仙你若杀生,就成不了仙。”无忧接过茶盅,坐到了胡水生身边,她企图规劝胡水生放弃杀秦愚。
胡水生看出了无忧的心思,就轻笑了一下,道:“我本来是要杀他,现在我遇见你了,倒觉得可以换个方法报恩。”
“你想干嘛?”
“我曾经冒充医者,去为齐郎诊脉,发现他虽然看起来很健康,除了残疾没有病症,可他脉息紊乱,五脏六腑皆空,分明是将死之人。”
秦愚斜了斜眼眸,度量了一下道:“是那狐妖在维持他的生机。”
“除非胡水生给了自己的内丹,否则,他就要给齐郎渡真气来保命。可真气并非源源不断,但可从人身上吸取。”张凭剑皱起眉:“这就是我会来燕阳的原因,这一个月里,以邪祟上身的人死的不下几十,他们都是因为身体虚弱最后不治而亡。胡水生扬言自己不曾害他们,可只给他们留下了半条命,人命脆弱,那半口气,没多久就吊不住人了。”
秦愚听到这,想起来那个吊死在驿站门口的商人。
原来这邪祟不是什么邪祟,而是那要报恩的狐妖。
“既然郎君和那齐郎有仇,就不怕那胡水生再不找上门。明日相居,那个齐郎还要来卖消息,到时候胡水生也一定会来。”
秦愚握紧了手,冰凉的玉珠犹如无忧那冰冷的泪,那样凝重透明。
“你想干嘛?”
“我想让你,许愿,让齐郎好起来,让他站起来。”胡水生抓住无忧的肩膀,期待的等待无忧那会让他失望的答案。
无忧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胡水生的要求:“我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
无忧无奈的叹口气,她站起身,在胡水生面前来回踱步:“每个人都会问我为什么,我已经说累了。简而言之,就是不公平,我帮了齐郎,对天下任何一个人都不公平,而且天公会怪我。”
“你要怎么才答应?”胡水生意料到了无忧的答案,于是开始和无忧谈条件。
无忧摇了摇头,说她怎样都不会答应。
“你不怕齐郎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