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谣之人果真卑劣!”
……
言语激烈,而言之的眼神却因祁兆每演一分便寒一寸。
殿外,黑暗在下沉。
从天际逐渐扩散,直至让每个人逃无所逃。
这样的夜晚,注定会有不太平之事发生。
“天色已晚,臣先行告退。”
祁兆这时已经没了留下来心思。
——没想到兵符这么容易就到手,这个皇帝又对他无比信任,果然他才是天定之人!
言之点了点头同意了祁兆离开,但当他走到大殿门口时,言之却开口叫住了他。
“爱卿且慢。”
言之起身朝祁兆走来,在他跟前大约一米之距,她轻笑道:
“爱卿可是明日动身?”
“回陛下,是。”
言之不合时宜的笑容让祁兆一时莫名,然而在他回答之后,言之接下来的问题却是让他心下一跳。
“可是打算回去,和众客卿商议逼宫一事?”
“陛下,你,你这是,何出此言?难道皇城之内也有小人意图挑拨陛下和臣的关系?”
就算心惊,祁兆的面上仍然能摆出被质疑后的苦涩、被冤枉后的委屈以及被谣言中伤的愤怒。
言之并不回答,只是负手而立,笑容清浅地看着祁兆。
时间缓缓而逝,在言之诡异的笑容下,祁兆心中曾经对言之的忌惮和怀疑也正在被放大。
忽然间,大殿内出现了第三个人。
祁兆眉头一皱,在那人将一个盒子递给言之时,顿生不安之心。
“爱卿可知这是什么?”
“回陛下,臣,臣不知。”
纵使祁兆不知道盒子里的灰烬是何物,但直觉却是让他踉跄地后退了两步。
“是啊,爱卿若是知道,朕才真的会惊讶呢。”
将盒子盖上,就像是对待珍宝一般,言之摩挲着盒子。
“颜色是她最爱的绯红,雕刻的是她最爱的昙花。”
言之笑得温柔,就像眼前的盒子是她相熟之人。
祁兆听后一脸震惊地连连后退,直到抵到殿门。
“看来爱卿知道朕说的是谁,不如你告诉朕?”
此时的祁兆哪里听得进言之的话,他死死地盯着盒子,恨不得将它掀翻在地。
——贱女人,死了还让人不得安宁!
“爱卿不知道亦无妨,朕告诉你这是谁。”
“这是嫁与你的锦宁公主,这是被你下令扔进乱葬岗的锦宁公主,这是言国的锦宁公主!”
站在祁兆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着他的脖颈……
——还不到时候,再忍忍。
“爱卿可知道朕为何让你住在永安宫?呵,那是锦宁生前的寝宫。”
“朕想知道,午夜梦回时爱卿可有听见锦宁的声音。”
“朕还想知道,有北凉王段隐这个前车之鉴,爱卿为何还会愚蠢到擅离封地?”
“或者爱卿也可以回答朕,门下客卿建议你要名正言顺地取得兵符,再打着‘清君侧’的名义逼宫时,爱卿可有一瞬间的怀疑?”
言之声音轻柔,宛若情人的耳语带着几多缱绻。
可这些话对于祁兆来说,却是字字珠玑。
一字又一字,心中阴寒也一分又一分。
“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