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每次都是吕布亲自送来,对她和夫君也极为礼敬,若是不收,未免太不给面子。
张淙倒想得开,笑道,“神悦让咱们放心收,那就不要有顾虑。”
神悦当时是这么说的,她舍生忘死这几年,得些酬劳不为过。
蔡夫人愁眉不展,“小孩儿家知道什么!”
神悦觉得是酬劳,吕奉先可能不这么觉得。
拿人手短,收了他这么多东西,往后拒亲都站不直腰。
张淙明白她的意思,叹道,“阿萝,除了吕奉先,还有谁配得上咱们神悦?”
以前他们防着吕奉先,深怕神悦被拐走。
可这几年看下来,吕奉先极好。
别的不说,只说他能支持神悦匡扶汉室这一点,就胜过世上大多数男儿。
蔡夫人沉默。
她心里也知道,没有了。
神悦是大汉最为耀眼的女郎,吕奉先是大汉最为威武的男子。
他们在一起,极相配。
更重要的是,吕奉先不但专情于神悦,还成全她的志向、理解她的抱负,对她言听计从,体贴爱护。
这样的郎君,可遇而不可求。
神悦对吕奉先也不一般,赞赏倚重、信任有加,否则当初不会直接去找他,做出后来这些大事。
两人的相遇,如鱼得水,如虎添翼。
神悦若无吕奉先,不会走得这么顺当。
吕奉先若无神悦,也难以当上大将军。
而且,男女之情上,神悦前两年懵懵懂懂,但这次从荆州回来后,似乎对吕奉先也有一丝丝动心。
——他们两人朝夕相处,又都人才出众,志同道合、互为臂膀,彼此动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身为母亲,她只盼女儿事事如愿,绝不横加阻挠。
可是
张淙握住她的手,“阿萝,你到底在担忧什么?”
蔡夫人犹豫了一下,道,“吕奉先现在喜爱的,是这样的神悦。但成婚之后,他也许想要神悦安于家室。神悦若是不听,他会不喜。神悦若是听了,他可能又会觉得,那不是他喜爱的神悦。到时,神悦如何自处?”
她说得累赘,但张淙听懂了,不以为然地道,“那就休了他。”
神悦千辛万苦走到今日的地位,可不是为了讨谁的欢心。
就算那是吕奉先,也只有他讨神悦欢心的份。
夫妻和睦,就往下过。
若不和睦,一拍两散。
蔡夫人:“休了他?”
张淙坦坦荡荡地道,“是呀!神悦如今是长公主,休夫一句话的事儿!”
蔡夫人睁大眼睛,感觉夫君此言离经叛道。
但若是套在神悦身上,又理所当然。
转念一想,也笑了,“如此甚好!”
张淙也笑,“就不知,神悦何日才愿意成亲。”
他看得出来,吕奉先恨不能立时娶神悦回家。
至今未提亲,定是神悦不允。
蔡夫人也有些着急。
女儿家的花期也就这几年,若是过了,便是耽误。
可老夫人早有交待,神悦承天命,不许催婚。
她愿嫁谁,何时成亲,都由得她自己。
大家提都不要提,以免影响她。
老夫人还说,就算神悦谁也不嫁,那也行,随她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