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崇古起身,偷偷躲在窗帘后面。透过缝隙,他仔细察看街道路面的情况。
街道上路灯昏暗,看不见一个行人。
福客来酒楼已经是大门紧闭,只留下大门两侧的灯笼在透着丝弱的光亮。
再低头往下观察,钟表店也已熄灯,店门紧闭。
杨崇古走到院门,轻轻闪开一条缝隙,再此察看巷弄的两侧,依旧一片漆黑。
大家都沉寂在睡梦之中。
折身返回,杨崇古轻脚走到院子里,打了一盆冷水,洗了脸,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许多。
复又走回卧室,从柜子里抽出一捆细麻绳,缠在腰间,裤脚里塞上一把锋利的匕首,换上一套黑色的夜行服,戴上一顶阔沿帽,遮住面容,悄然走出院门,快速穿梭于黑暗之中,悄然来到了一处隐秘的角落。
杨崇古轻巧地行走在隐蔽处,身形如同黑猫一般,消失在夜色中,朝金神父路奔去。
……
金神父路,白星住的巷弄尽头,25号。
此处果然是一座破旧的三间民宅,套着一圈一人高的土质围墙。
透过门缝,院内的场景尽入眼帘,竟然连一间偏屋都没有,光景颇为凄凉。
再回头看向里弄的另一头。
在黑黢黢的夜色笼罩下,整条巷弄没有一个人影。甚至连一条猫狗都听不见叫唤,愈发显的凄凉而又毫无生机。
杨崇古没有翻越土墙进入,担心留下痕迹。
他熟练地用匕首拨动着门闩。就这么轻轻地一别一拨,门闩就开了。
他用双手轻轻地托举着门框,缓缓地推开一扇门,不发出任何声响。
随后,他又谨慎地遮掩上这扇门。
杨崇古弓身猫腰,踮起脚尖,快速走向卧室的窗户边,隐蔽在一侧。
耳朵附在窗户边,侧耳倾听。里面的呼噜声清晰可闻,一个人在床上正睡得香甜。
杨崇古直起身体,借助昏暗的月色打量房内。
房内亦是简陋寒酸。
一张破桌子,一张硬板床,还有一个衣橱。
桌子上躺着一个白酒瓶子,两个菜碟子也是见了底,吃个精光。
不出杨崇古所料,白星买了酒菜,在家里吃喝后就睡了。
床上躺着的人,骨瘦如柴,身上盖着被褥,头枕着肮脏不堪的花布枕头,侧脸向内而睡,看不见面容。
不用查看,一定是白星。而且睡的很沉,像死猪一般。
房门闪开着,并没有关闭。
杨崇古蹑手蹑脚的摸到门口,闪身进去,慢慢靠向床铺。
随着接近,一股强烈的酒香气息弥漫而来。即使自己喝过了酒,杨崇古还是能够闻到白星全身上下迸发出来的酒气。
杨崇古谨慎靠近。
在他低头确认是白星之后,从腿部抽出匕首,准备一刀结果了他。
忽然,他的刀子停在了半空之中,并慢慢地放了下来。
杨崇古出现了一丝犹豫,脑子中随即迸发出了一个念头。
不行!不能让巡捕房看出来是谋杀!
而看起来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