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探长,你们辛苦了。”庄叔拱手对杨崇古说道。
“不辛苦。我们也是奉命前来执行警戒任务,具体怎么做还请撒夫人吩咐。”杨崇古迎上庄叔说道。
“老夫人在客厅里正等着你呢。”庄叔侧身往后院一指,示意杨崇古跟他过去。
“小孙,大门口这里安排两个兄弟站岗警戒,派出六个人沿着院墙外围给我仔细搜寻一遍,看有无可疑人员,剩下四个兄弟全部进入院子里,分开流动警戒。”杨崇古大声向孙小利下达了命令。
“是!”孙小利遵照杨崇古的命令,安排巡捕去做事。
庄叔引领杨崇古至客厅,与撒夫人简短交谈后,便立即转身前往房。
撒玉陪坐于撒夫人身旁,茉莉恭敬地服侍在侧,其面色庄重,神情不振。
“杨探长请坐。”撒夫人微微起身,指着侧面的正座,示意杨崇古坐下。
“茉莉,陪小姐去休息。”
“是,夫人。”茉莉搀扶着撒玉,缓缓地走出了客厅。
“哎,老爷离世,对她打击太大了。”撒夫人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黯然神伤。
杨崇古安慰说:“撒老爷子惨遭不幸,在下深感内疚,还望老夫人保重身体为好。”
“不说这些了。”撒夫人勉强笑了笑,没有怪罪杨崇古的意思。
“杨探长,你先看一看这份报纸,我们再谈一谈接下来的流程安排。”
堂案上放着一份申报,头版头条是一则图并茂的整版新闻。
图片是十几张宝物照片的拓印,最大的一张是飞龙拖砚的影印,剩下的也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字画。
字,则是撒公馆有意委托拍卖行拍卖,所得的款项,一部分捐赠给圣依纳教会福利院,救济里面的难民和儿童,剩下的打入撒公馆在花旗银行的账户。
拍卖时间:三天之后的上午10点整,地点:法租界“大华”拍卖行。
杨崇古看完报纸之后,撒夫人说道:“飞龙拖砚是我撒公馆的祖传之宝,本不想让它见世,但日本人已经知道了它的存在,就不能再留了。否则,我和儿也会像老爷那样惨遭不测。”
“哎……”讲到此处,撒夫人无奈地又叹了一口气。
此时,杨崇古心痛如刀绞,再也无法说出什么宽慰的话来。即使勉强说出来,恐怕也是像纸一样苍白无力。
“欧先生那边我已经派庄叔拜访过了,请求你带人过来保护这批宝物,直到拍卖行拍卖结束为止。”
“你说的就是外面搬东西的大华拍卖行吗?”
房门口处,几个工人进进出出,在庄叔的指挥下,正陆续地将古董字画装入木箱内抬走。
“是的,这家拍卖行的老华为人正直,是我们撒家的至交,交给他我也就放心了。”
杨崇古点点头,并回应道:“撒夫人,请安心,宝物装车后,我们将紧随其后,护送至大华拍卖行,并实行2小时全天候安全保障措施。”
撒夫人点头称许:“欧先生此前对我赞誉有加,称你行事周全、胆识过人,由此可见,我对此深感欣慰。”
杨崇古腼腆地一笑:“那是欧在抬举我。不过我一定会尽力的。”
“那就有劳杨探长了。”撒夫人随后起身,从隔壁房间内取来两捆法币放在桌面上,并随之推到杨崇古面前。
杨崇古扫了一眼法币的面额,数量不少:“夫人,您这是……?”
“这些法币是为兄弟们的辛勤付出所准备的,请杨探长务必接受。”撒夫人解释说。
“保卫辖区安定,是我们巡捕房的职责。这钱我不能收。”杨崇古婉拒道。
撒夫人劝慰道:“我深知杨探长品质高洁,然而还望您能兼顾下属之利益,毕竟并非所有人都能心悦诚服地为您竭尽全力。”
此话不偏不倚,恰到好处地给了杨崇古一个下台的台阶。
他想起方汉洲的临行嘱托,若撒夫人给予财物,务必接受,如此方能契合当前公职人员的心态。
杨崇古没有再推辞,欣然收下,并承诺稍后与兄弟们分享。
这时,庄叔急忙前来报告:“老夫人,古董字画已全部装载至卡车,为确保安全顺利到达拍卖行,恳请杨探长带人随行押护。”
……
抵达大门外,拍卖行的卡车已启动待发,工作人员均已上车,仅需巡捕跟随其后进行护送。
杨崇古指令孙小利召集全体巡捕,待命等候进一步指示。
人员齐聚列队后,杨崇古取出赏金,将其中一束交付给孙小利,依据人头数目平均分配给各巡捕,另一束则留待下一班次巡捕接班时发放。
杨崇古对着众巡捕郑重交代:“从现在起,每时每刻,由孙小利带队负责看守大华拍卖行的这批宝物,实行2小时的换班轮岗制,任何人不得靠近宝物,有可疑人员立即给我抓起来,听明白了吗?”
“探长,请您放心,即便在睡觉之际,我们也会时刻保持警惕,以确保这些宝物的安全。”孙小利及其伙伴手持法币,喜形于色,欢愉之情溢于言表。
“睡觉……?谁允许你们睡觉了,都给我精神点!”杨崇古皱起眉头,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哎呀,我该骂。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嘛。”孙小利自知说错了话,急忙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