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抬头环视大堂,四周有八面屏风立在八个方位,每面屏风上都刻画着不同的景致,却都是山水日月草木,未见其他。
“是,师祖!”小童毕恭毕敬地朝着堂中央拜了一拜然后慢慢退出了大堂。
小童退出后,八面屏风上图景开始变换,似在演化天地间四季轮回,至冬景止住,周围空气开始变得冷冽起来,李平浑身汗毛竖起,身体略有些颤抖,这是一种本能的恐惧。
突然八面屏风升天而去,李平突然被拉入一片冰天雪地,一道朦胧人影立于烈日之上,难辨男女,如此间天地主宰
“你是南平国后裔?”
“是!”李平用生硬的语气答道。
“南平国符箓造诣深厚的李姓人家也只有符箓世家李道玄的后人了!”
李平脸色大变,第一次有人完整说出自己的身世,小声道:“我不知道前辈在说什么!”李平心中万般假设瞬息闪过,但没有一种是自己能应付的,最终结论只有一种,顺其自然。
“你不必紧张,我们跟他们没有任何瓜葛!”
李平再次变脸,激动地问道:“他们是谁?”
“现在的你最好别问,也别动其他心思,不然我们龙泉剑宗也保不了你!”
李平平复了一下心境,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跟着老药鬼这么些年,至少知道藏拙的要义,还是太年轻了!”说话之人似乎心中有无限惆怅。
李平忙双膝跪地,叩首道:“望前辈能传我无上道法!”
“我?传你道法?不,你错了,我无法传你道法,但有人可以!”
“谁?”李平心中激动,忙问道。
“萱儿,出来吧!”
遂见一身量修长,身着白衣的的女子漫天飞雪中漫步而出。一双的双眼中有一对淡金色的瞳孔,悠然而深邃,两弯柳叶眉似浅浅弯月,潸然而灵动,一面轻纱遮住下半边脸颊,但挡不住绝世的容颜。
女子面色略冷,李平的第一眼感觉有似纳兰如雪,再看却是镜里看花,面色朦胧起来。近前才看清她白色的长衫外还有披着着一袭青色长褂,边角绣有金色五凤朝宗花纹。整个人在冰天雪地中看起来如仙女入凡尘,李平不禁看得有些痴迷起来。
她看了李平一眼,李平顿感浑身有种被锐器刺穿的感觉,瞬间清醒,突然的刺痛让他的呼吸也变得堵塞起来。
李平已经被这样窥视不知道多少次,早就练的处变不惊,他嘴角微微抽搐一下,竭力运转灵力抵抗威压。
“行拜师礼后她就是你的师傅,以后你就是龙泉剑宗的弟子,没有人敢多说什么!”
闻言李平一阵恍惚,多少年了,想过很多种拜入师门的方法,却没想到是这种。
深吸一口气,缓缓下跪,行三拜九叩之礼,小童不知何时端上一杯茶水,李平端起茶水递给女子,女子接过,细抿一口,然后把茶杯递给小童。
随后女子双手快速结印,一道复杂的玄法印记在空中形成,然后玉手一指,“印记”急速窜入李平眉心,前后只在刹那间,李平没有反应过来,就有一股刺骨的剧痛自眉心蔓延开来,最后延及全身。
“啊!”强烈的剧痛让李平痛叫出声来,抱着头在地上打转,不多时疼痛才渐渐消失,李平也长舒了一口气,瘫软在地。
“这点疼痛就如此不堪忍受,将来‘骨肉分离’如何忍受?”女子声音如空谷幽兰,磁软入骨,但李平无心情欣赏,怒目看向女子。
女子没有看向李平,仿佛李平不存在一般,轻言道:“礼既已成,你可以回了,明日随新弟子去禅堂听课,等结丹后我再传你功法,讲解修行诸多事宜。”女子说着随手扔给李平一个包袱,随后身影逐渐变淡,最后消失不见。
李平再看,却又瞬间回到了原来的大堂。
大堂内瞬间空寂下来,李平愣住了,忙抬高音量道:“喂……喂?”无人应答,只有空寂的回音。
“快走了!”小童突然站在门口小声喊道,神情慌张。
李平忙捡起女子丢出的布袋,是乾坤袋,李平运功探视,竟比师兄给的空间还要大,其内有数枚丹药,一柄宝剑……这还差不多,不枉忍受如此剧痛。
“赶快啊,等会儿这里要起黑雾了!”小童见李平在堂内发呆,心中焦急,都快要哭起来了。
李平回过神来,忙随小童退出大厅,边走,边问道:“黑雾是何物?”
“是能吃人的鬼雾,专吃落单的人!”小童脸色很难看,说完便跑步下山,与来时慢吞吞的样子截然不同。
“怎么会有吃人的雾?”李平却是不信,反问道。但走的却比前快了很多。
“不信你可以去试试!”小童说着就已经跑出山北了,然后止步看着朝后看着,李平不解,也回头看向身后。瞬间大惊,只见黑色的雾气已经覆盖了整个北山。黑雾中两只如灯笼般大小的眼睛死死盯着两人,李平浑身汗毛都竖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
黑雾没有继续向前,细看发现一道细长的丝线挡住了黑雾的去路,是一种特殊符,黑雾不敢越线。
“是……噩兽,北山道场……守护者!”小童气喘吁吁,说完一屁股蹲在地上大口喘气。
“每当新人到场,如果未得龙泉印记,遭遇必然被生吞活剥,这怪物已经不知道吞食了多少无辜性命!”小童言语间充满愤慨。
黑雾中的怪兽嘶吼了一阵后无奈退走。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心有余悸。
北山又恢复了宁静,即使晨间,也灰蒙蒙一片。
小童气息舒畅后带着李平离开北山,返回原来住处收拾完行李后去了剑宗本部禅堂,到时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里面有几个熟悉面孔,沈峰,王全,赵雅,也有北辰一起的三人,李平上前跟他们一一打招呼。
禅堂位于本部大堂西侧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是一方三层阁楼,环境清幽,依山傍水。大门是是两方巨石雕削而成,其上粗糙不平,但门缝处却对合得极其工整。门扉四周画有古老符,正上方是一道符印,却跟当日女子印入李平眉心的符印纹路有些相似,女子的纹路更加繁琐复杂。
晌午时分,禅堂的两扇石门自里面缓缓打开,吵闹声戛然而至,所有新来弟子自觉排好队形,一一进入,李平看到每当有弟子通过石门时,门框顶部纹路光芒一闪,而进入的弟子眉心也闪过相似纹路,随后又隐藏不见,有些像是鉴别身份的方式。
李平经过石门时明显感觉额头一热,随后浑身如清风拂过,十分舒适,一步跨入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