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桑塔纳再次缓缓驶入位于麻叻笔架山上的左宅大院。
用过午餐后,左识朗稍作休息,便早早出发到此。
和那晚不同,白天的左宅看上去是另一番味道。
在夜色的笼罩下,左宅显得神秘而庄重,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而在白天时,阳光洒在大理石的建筑上,每一处细节都清晰可见,从砖石结构的纹理到窗棂的精致雕刻,都透着看似朴实却不低调的奢华。
下了车,左识朗发现那台扎眼的橙色兰博基尼并没停在院子里,估摸着那小子应该是上哪里野去了。
正好少了一个纠缠的人。
左识朗手指插在口袋,带着一抹冷笑,疾步向前进了大厅。
“来了?坐吧。”
客厅沙发的一角,巨大山水画下的左志青身子后倾,双臂张开,翘着二郎腿,嗓音依旧寒冷,没有感情可言。
“放心,我把其他所有人都遣开了,今天就咱俩,说说心里话。”
左识朗瞳孔微缩,双手从口袋里抽出,转而交叉在胸前,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他。
“怎么,这么拘着?这也是你家,怕什么?”
左志青挑了挑眉,一丝阴冷的笑容,在他的嘴角闪过,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怕老子吃了你?”
说罢,便继续低下头,摆弄起面前的茶具,完全没将左识朗放在眼里。
“我家?”
左识朗一脸的不可置信,冷笑道,“我可看不出,这哪里像是我家。”
左志青放下二郎腿,拿起茶杯,一饮而尽,一副饶有兴致地模样,冷眼瞧他,淡淡地说道,“为什么?”
“哼,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左识朗怨气冲天地质问,眼底弥漫上了一层雾气,眉宇间都是厌恶,
“哦!”
左志青眼皮轻挑,眸中闪过一丝狠厉,轻蔑地问道,“那你倒是说说,我做了什么?”
左识朗被父亲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彻底激怒了,巨大的悲痛几乎席卷而来。
他一步跨上前,将茶几上的茶具统统扫落在地,哑着嗓子大声质问道。
“我十几年……一个人在外漂泊无定,你这个做父亲的,把我丢在那么远的地方不闻不问,现在居然好意思问我为什么!”
左志青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愕,又看了一眼地上狼藉的碎杯子。
不过他很快恢复了平静,嘴角微微勾起,不慌不忙地说反问道,“十四年!对吧?脾气倒是渐长。”
“怎么,后悔没有早点丢远点,还是觉得我就不该再回来?”
左识朗听到这句话,怒火中烧,但很快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开口,沙哑的嗓音带着颤抖。
“对,我就不该把你养到18岁,就该让你自生自灭,永远不要回来!”
左志青依旧没有动怒,但咬字明显重了几分。
“为什么?为什么?”
左识朗痛苦地低吼,此刻的他就像一头走投无路的凶兽,声线喑哑,泪水一颗一颗顺着冰冷的面容砸下。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和妈妈?我做错了什么?”
沉默了好半天,左志青才缓缓说道,脸上的表情也难得一见的变得温和。
“你没有什么错,但我无法面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