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惊吓的夏清一直睡不踏实,迷迷糊糊说了不少胡话,到后半夜直接发起了高热,平常手脚冰凉的一个人在林煦炎怀里滚烫。
林煦炎从炕上爬起来,连外衫都顾不得穿,打了盆水进来给夏清敷额头,又倒了酒来擦身子降温。
外头天气更冷了,时不时还会吹一阵风,呼呼的,有些瘆人。
林煦炎已经没有心力去看外头是不是要下雪,夏清高热不退,他忙出一身汗。
等不及天亮,他得赶紧带夏清去镇上看大夫。
麻利将衣裳穿好,林煦炎敲响了林母的门。
“娘,娘,快醒醒,”林煦炎语气带着着急,他心里很慌,没由来的慌,仿佛不快点,夏清就要醒不过来了。
“咋啦!”林母有些迷糊,听到夏清发热,登时清醒,一下子从炕上弹起,一把薅过睡前脱在炕尾的棉袄,灯也没点穿上鞋往外走。
“娘,我先去村长家借牛车,你给阿清穿好衣服,我回来就马上走。”
“成成成,你快去。”
林煦炎快速出门,消失在黑夜里,林母慌忙进了小两口的屋子。
炕上的夏清双眼紧闭,满脸的难受神色,仿佛被梦魇住。
“真是造孽哟,这孩子的命怎会这么苦哦。”林母扶起炕上的夏清,给他套上袄子,围上兔毛领子,又找了块自己的头巾给他把头包的严严实实,以免一会儿出去再吹了风。
“娘。”林皓月揉着眼睛站在林母身后,冷不丁的一声,倒把专心拾掇夏清的林母吓了一跳。
“清哥哥怎么了。”林皓月看着被头巾包的只露出一双紧闭着眼睛的夏清,瞌睡醒了不少,上前两步,目光随即落在林母的脚上:“娘,你鞋子怎么穿反了。”
林母这才注意到自己脚上的鞋子真是穿反的,真是太着急了,只想着夏清,什么都顾不上了。
林母换过鞋子,让林皓月上炕裹着,夜里温度好像更冷些,才一会儿身上那点子睡觉的热乎气儿就没了。
“一会儿娘和大哥要带清哥儿去看大夫,外头太冷了,你乖乖在家睡觉,醒了就去隔壁刘婶子家找柱子玩。”
林皓月小眼睛里满是担忧,也知道自己太小跟着去不仅帮不上忙,说不定还会添乱,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朝夏清靠了靠,小肉手给不太安稳的夏清拍拍:“痛痛走开,清哥哥快快好起来。”
借到牛车回来的林煦炎连被子一起裹着将夏清横抱起来,林母取了两床垫被走在前头扑在板车上,确保夏清一点风都吹不着,揣着家里所有的银钱赶去了镇上。
夜太黑,周围一切都黑漆漆的,林煦炎不敢将牛车赶的太快,还得时不时回头看看被林母裹成个粽子的夏清。
冬日天亮得晚,天色开始灰蒙蒙亮起来后,林煦炎加快了速度,赶去刚巧遇上开城门。
来到医馆还没开门,林煦炎跳下牛车三两步跨上台阶敲响了门。
“有人吗,大夫!”
没过多久,里头传来脚步声:“谁啊,大清早的。”声音有些不善。
开门的是个小药童,见门口立着个高大的汉子,面色焦急又难看,冲到嗓子眼的话生生咽了下去,对面的人要是怒急动手,一拳能干翻三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