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严重吗?”
廖凡迟钝地点头,随后小心翼翼地观察对方的神色,生怕顾娴孀心情激动直接晕倒,好在没有。
顾娴孀闭上眼,神情不变,带有年轮的五官在白炽灯下微微颤抖,周身忧郁的气息无法让人视而不见。
廖凡将顾娴孀扶着坐下。
走廊里沉寂如夜,那点红却刺地人烦躁。
林末陪在陈星灿身侧,一言不发。
都是自责愧疚的人,旁人说再多都无用,唯有自己想通。
可陪伴是好的。
比一个人沉溺在孤独的寂静中任由独断的想法强占大脑好太多。
冬季白昼总容易犯困,耷拉着眼就入了夜。但医院的白洁大楼永远光亮,永远沉寂,永远喧闹——生离是喧闹,死别是沉寂。
不离不别是什么呢?
是喧闹的沉寂。
是呢喃,是痛苦,是苦涩,是眼泪,是漫漫无期的等待,只为那双眼的重现。
休克……
植物人……
遥远的词汇在红灯之后被全副武装的医生说出来,此刻的熄灭的红灯并未给众人带来喜悦。
那一切如同梦境般——
一周过去,陈星灿依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廖凡同样不接受。
周天下午三点。
近一周没再下雪,原本厚积的洁白绒羽在寒冷中无声无息消失,收尽了世间的恶聚拢在顶空,压着山的脊背,人的情绪。
陈星灿去医院看宋雨莱,林末没来。周六晚上林玉生就把林末叫走了,说什么是林家的家族聚餐日,所有人都必须出席。
她去的时候,顾娴孀也在,这次她换上了洗的发白的蓝色连衣裙,柔和的脸尽显疲惫,望见自己双眼却发着光,叫自己坐过去她出门见医生。
望着这个四十几岁的女人,陈星灿想宋雨莱低估了自己的母亲。
顾娴孀虽柔却坚韧不拔,纵遇劫难不失生心,存爱向上。
她把宋雨莱的话在那天晚上就带给了顾娴孀,对方沉思,片刻后笑言:“她醒来就挺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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