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刀目光清冷,坚定不移,迎着面色阴沉的韩旷。
“首辅大人,岳册传闻已经被传鹰带走,赶赴杭州。”
“首辅大人要不要告诉陛下,传鹰为何去杭州?”
皇帝看向韩旷:“何事?”
韩旷躬身道:“陛下,些许小贼作乱,不值一提。”
沈一刀拱手道:“陛下,臣与少林不过江湖事,然而龙尊义起乱军十万,东南糜烂,得到岳册之后,必然势大难制,陛下此时最该关注的是派遣一员上将,赶赴东南,平定大乱。”
“什么?”
“乱军十万,东南糜烂?”
皇帝不可思议的起身,看向首辅韩旷,这消息他半点不曾听闻。
韩旷沉声道:“陛下,这都是沈一刀故意夸大事实,小小民乱,自先皇在时就一直绵延不断,可也不曾动乱江山,沈一刀这样说不过就是为了转移他欺君大罪!”
皇帝神色变换。
就在这时,只见外面传来一声高喝。
“陛下,西厂曹少钦有重要消息!”
韩旷神色一动,眼底阴沉,他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人。
西厂督主曹少钦。
皇帝沉声道:“进来!”
曹少钦快步来到大殿上,将足足一盘子的奏章高举起来,呈递给皇帝。
“陛下,这是东南各州府呈递的求援奏章,如今大明东南已经尽数要归龙尊义了,”
皇帝连忙走下台阶,拿起盘子上的奏章,一一细看。
越看,他心中越怒,面色亦是愈发仓皇。
东南竟真的完了!
“怎么会?”
“韩旷!”
“你不是说小民乱吗?”
“若真是小民乱,缘何会闹到如此地步?”
韩旷连忙跪倒在地。
“老臣有罪!”
皇帝怒不可遏,摆摆手。
“沈一刀,退下!”
“曹少钦,退下!”
“臣(草民)告退!”
曹少钦与沈一刀躬身退下。
二人离开大殿,便分开而走。
直到入夜,西厂府衙,沈一刀飘然而入。
“如何?”
“罚俸一年”
“呵呵,罚俸一年啊!”
“可真是好大的惩罚。”
曹少钦怒急而笑,心底对皇帝的最后一点敬重消失不见。
沈一刀端坐在他的对面,同样默然不语。
自从当初新帝登基,二人便近乎断绝来往,然而事实上他们之间一直都有着联系。
尤其是随着东厂日盛,西厂愈发势微,曹少钦与沈一刀之间的联系也就愈发密集。
关于民乱之事被韩旷隐瞒的消息,正是曹少钦告知沈一刀,而后再布下今日之局。
本以为皇帝会重罚韩旷,不曾想最后竟只是罚俸一年的结果。
“自今日起,韩旷不会再给我们这样的机会了。”
沈一刀轻叹一声,韩旷是一头老狐狸,他只会犯一次错,绝不会犯第二次错。
曹少钦冷笑道:“咱们这位皇帝,处理起太监那是果决霸道,结果对这位韩旷大人,优柔寡断,轻拿轻放,咱家倒要看看他究竟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