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锦衣卫沈二爷,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沈一刀看着眼前绫罗锦衣加身的中年人快步走向他,面上带着虚假的笑容,笑起来眯的近乎看不见的双眼实际却夹杂着捉摸不透的深邃心思。
这人的宅子很大,比自己兄长的辽东侯府还要大。
江南商贾不单单有钱,更有人。
尤其是近乎垄断海贸利益的他们,一面向朝堂上输送自己的人,一面则是通过所谓倭患来养兵自重,加强海禁。
大明海疆万里,倭患肯定有,但绝不会都是倭寇。
东瀛人自从有了大陆野心,战略计划根本没变过。
那就是先据有朝鲜,然后从辽东入关。
至于说直接从海疆而来,一直都是次要骚扰,而非主要进攻途径。
大部分的倭寇都是这些江南商贾培养的海盗。
眼前这个胖乎乎的笑面虎叫钱宇椮,是江南之地仅次于花如令的大商贾。
在搞定花家之后,沈一刀的目标就放在眼前之人的身上。
不同于花家,钱宇椮的身后站着江南大部分的商贾。
之所以花家不在这其中,是因为花家做生意走的是正道,有手段,但绝不巧取豪夺。
故而正派的生意人多是聚集在花家周围。
反之,用上许多阴私手段的多是会在钱宇椮身边。
“钱老板,说笑了。”
“我来这里,恐怕不是蓬荜生辉,而是血光临门。”
沈一刀淡淡的道。
他负手而立,双眼威棱四射,眼底的寒意冷的如冰,侵入骨髓,让人心底发颤。
钱宇椮是笑面虎,也不愧为笑面虎。
沈一刀如此不客气的话,他依旧是笑呵呵的。
“二爷说笑,我是个生意人,生意人向来是和气生财。”
“我自问没有得罪二爷的地方。”
“二爷要做什么事情,尽管开口,但凡是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帮!”
钱宇椮微微弯着腰,一点都不像笑面虎,反倒像一只老狐狸。
沈一刀哈哈一笑。
拍了拍钱宇椮的肩膀。
“钱老板啊钱老板!”
“果然是上道的人。”
钱宇椮陪着笑。
“其实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你钱家的金银珠宝我不要一分。”
“你钱家的生意我也不会掺和。”
“我就要一个东西。”
“你们家九成的土地!”
“这条件不是多么困难吧。”
沈一刀同样在笑,但钱宇椮的面上已经没有笑了。
钱,他钱宇椮不缺。
生意,他钱宇椮也不缺。
偏偏这两个东西沈一刀都不要。
沈一刀要的竟然是他们钱家祖祖辈辈的田产。
那是开玩笑的吗?
“二爷,这有些不太合适吧?”
“为什么不合适?”
沈一刀的反问如一击闷棍狠狠的敲打在钱宇椮的脑袋上,让钱宇椮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田产,那是家族根基,是一辈辈传承的。
怎么能随随便便就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