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令心中惴惴不安,他并不知沈一刀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花如令纵横商场一辈子,不管心中怎么想,面上绝不会有半点变化。
他与沈一刀寒暄热场,酒过三巡,气氛愈发热闹。
沈一刀言语间亦是不再试探,只是透过花如令了解如今江南各地的情况,包括百姓生活的水准,土地的兼并等等,在心里与锦衣卫搜集到的资料不断对比。
“花家应该也涉及到海贸吧。”
蓦的,沈一刀开口问道。
花如令微微一愣,而后笑呵呵的,一时间却没有作答。
大明一开始并不海禁,后来因为倭患,就渐渐实行海禁政策。
尽管江南各大家族出海的不少,可这都是潜规则的事情,拿到明面上说,那是违反朝廷律令的。
沈一刀问起这件事,花如令自然要仔细思索。
沈一刀也不催促。
一杯酒后,花如令道:“二爷既然问了,老夫拿二爷当朋友,也不隐瞒,花家的确涉及海贸,但涉及的不算多,非要说大概也就是二流的船队。”
花如令没有说假话,如今的海上危险横生,海盗无数,商路的开拓、人手、数十万两银子的货物都可能直接打水漂。
以花家的财富来说,谨慎为第一,没必要冒险参与太多。
沈一刀闻言微微颔首,他询问这些,自然不是为了拿这件事要挟花家。
“花家主放心,我说这些并不是要治花家的罪,而是想要了解一下江南的具体情况。”
“海贸利益丰厚,一趟往来,就可能是数十万两、上百万两白银的收益,谁能不动心。”
“花家家大业大,小心谨慎是应该的。”
“正巧锦衣卫有成熟的商路,也有足够的武力护卫,不如花家参与进来,绝对可以收获更大的利益。”
沈一刀的话让花如令心中惊讶,一旁的花满楼不动声色的拽了拽花如令的衣襟。
花如令识海清明。
他明白儿子的意思,是让他不要被利益迷惑。
锦衣卫如狼似虎,眼前这位沈二爷绝不是易于之辈,他让出利益,当然要有价码。
“二爷,您实话实说,要我们花家做什么?”
沈一刀轻轻一笑,手指蘸着酒水,在桌案上写下两个字。
花如令神色大变,一时间心乱如麻。
他早该想到的,能出动锦衣卫的必然只有这一件大事。
可这都是祖宗基业,他他怎么能随便舍弃。
花如令正要开口,沈一刀便抬手止住他的话。
“花家主,不必这么着急做出决定。”
“此事势在必行。”
“江南百姓贫无立锥之地,我消灭的了复尊旗、铁骑帮,他日还会有另一个复尊旗、铁骑帮,我不可能一直消灭这些叛军乱匪。”
“所以要从根子上解决问题。”
“等花家主想明白了,做出决定了,再与我说。”
花如令声音急切:“沈二爷,我花家可不曾欺压百姓,强买强卖,这些都是我们正常买卖来的啊!”
沈一刀缓缓颔首:“我知道,所以我愿意今日坐在这里与花家主细细商谈,而不是直接刀剑相加。”
他站起身来,拱手道:“花家仁义,但大势不可逆,我愿意给花家商讨的时间,先告辞了。”
花如令额头已泛出汗水,心不在焉的送沈一刀离开花家。
送走沈一刀后,花如令回到大堂,斥退所有人,唯有儿子花满楼在他身边。
“田地”
花如令看着桌案上酒水写下的二字,愈发难以抉择。
(一趟海贸其实真正来说赚不了上百万两银子,但武侠小说中银子都是贬值的不像话的,大家也不要太过计较,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