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岩愕然的看着徐爱民道:“这可不是小孩子胡乱玩游戏,而是朝廷的工程,乱罢工我等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和徐爱民想的不一样,在高陵做工肯定辛苦,但收入比他老家高一倍多,而且这个窝棚的条件在他看来简陋,比马厩还要差,但对宋岩来说,老家的条件比这里还要简陋,在高陵县最起码出了工地就是热闹的市集,这里比他老家繁荣热闹十倍都不止,所以他对现在做工的收入,现在的生活都非常满意,根本没有想罢工的想法。
徐爱民道:“罢工是百姓的正当权利,关中可是天子脚下,即便是汉吏,那也不能以势压人,要是他们敢这样做某就上报天子,让天子来处罚他们。”
宋岩摇头道:“做人要讲良心,可不能做这种吃饭砸锅的事情。”
徐爱民道:“这和良心没有关系,这只是争取你们正当的权益。”
宋岩道:“我很满意现在的俸禄,也没什么需要争取的,你们城里人玩罢工无所谓,我们乡下人可玩不起这。这不是小孩子在玩过家家,你要真想玩,还是邀请自己的同学去城外踢足球。”
徐爱民气的无语了。这又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他们自己都不觉得自己受到压迫,他干着急也没有用。
他只能失望带着自己的小伙伴离开了。
四小来道休息的客栈,几人商议自己为什么会失败。
陈卖一针见血道:“我们太年轻,没有威望,工匠们并不相信我们,某仔细听了,宋岩分别说了一次游戏和过家家,显然他只是把我们看成小孩,以为我们在玩什么游戏,并不信任我们。
其次他们对现在的生活满意,某问过其他的工匠,他们在家乡一年攒千钱,但在关中却可以积累五千钱俸禄,这是他们原本收入的5倍,有这么高的收入,他们怎么会不满意。”
张辟彊道:“按照法,现在是经济上行期,天下的矛盾并不激烈,下面的百姓满意这样的生活,自然不会想游行示威这样的事情。
太子,我等年纪还是太小了,现在还不是治理天下之时,我等还是把在高陵县的所见所闻记载好,交给校长即可。”
英雄愕然道:“没有游行示威可以玩,来长安城这么久,某还没见过。”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道:“陈卖,我的作业交给你帮忙来写。”
徐爱民道:“但父亲也说过,只有经济处于上升期的时候,百姓才有一定的议价权,真等经济下行,工作岗位变少了,几个人争一个岗位,百姓更没有什么话语权。”
“我还是觉得这些农户没有自己的组织,一盘散沙,又没有远见,过于得过且过,城里的工匠就在墨家的组织下,就敢跟那个作坊主斗争,他们就敢在经济上行的时候,制定《均富贵法令》”
张辟彊苦笑道:“太子,我们不是墨家巨子,没有这么高的威望,今天要是秦巨子在,宋岩他们肯定马上就上街游行。”
徐爱民抓了抓自己的脑袋,他想做的事情好像一切都被年龄和威望限制住了。
六月十日,高陵县,县衙。
县令卓虹一大早就召集全县汉吏议事。
“第二纺织工业区已经破土动工,你们所有人办事的效率给我提示起来,不要像大爷一样什么都推脱,现在来我们高陵县建作坊的人都是大爷,是我们要请的人家建作坊在高陵,而不是人家要讨好我们在本地建纺织作坊。
人家有什么麻烦,我等应该给他们解决好,而不是自己当大爷,来什么吃拿卡要,把人气走了,人家就到别的县去见作坊,少了一個作坊,我高陵县要少多少税金,百姓要少多少工作岗位。
要真有这样没有大局观的汉吏,某发现一个处理一个。你们一个个要有忧患意识,这两年是我们高陵一线发展的转折时期,发展好了,我们高陵县小长安的名头就名副其实,朝廷是非常重视有治理能力的汉吏的,政绩好,我等的仕途自然就畅通。
长安城的纺织厂也是有数,等他们撤完了,像这样天上掉钱的事情就没有了,今天我们努力多留下一家作坊,年底就可以多几百奖金,说不定大汉月报还有我等名字。”
“诺!”所有高陵县汉吏道。
虽然有不少人不认可卓虹的话,但现在的确是天上掉馅饼的时期。
《均富贵法令》长安城执行的最严格,现在工匠的收入普遍比法令颁布之前增加了五成,要知道长安城的俸禄本就是整个大汉最高,再增加5成,随便是最普通的纺织女工俸禄都超过了1200钱,高技术的大匠收入增长的更是夸张,他们以技术分红,几万十几万者比比皆是,月入过万终于可以算进统计数据当中,虽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数据,但已经非常了不起了,这说明大汉正在形成一个金领行业。长安城的财富终于增加了几分向下流动的趋势。
这种趋势对普通的工匠而言,自然是天大的好事情,他们每年可以增加两三成的收入,可以预见自己的日子越过越红火,长安的中产阶级,小市民阶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膨胀。
新生的金领阶级开始出现,他们以技术为根本,乘着蒸汽机的东风快速膨胀,收入超过普通的工匠十几倍,甚至比很多小作坊主都要高。
同时徐凡也鼓励提升工匠的地位,尤其是这两年大汉在没有出现军功授爵的情况下,因为研发了利天下机器,而受分封的工匠多达十几位,虽然都是一些虚封的男爵子爵。
但明显整个大汉的社会,对于学技术的热情提升了十几倍。工匠的社会地位显著提升,最起码在长安城的汉吏,联姻已经开始把那些有技术的大匠,看成是和自己门当户对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