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迪达拉只是闷笑出声,把黏土鸟重新往她肩上一放,“这东西是你的,不是我做出来的,嗯。”
略微巡视她的面色,看起来好多了。
“走吧,回去了,晚了蝎大哥会骂人的,嗯。”
迪达拉终究还是把所有东西都打包挂在了黏土鸟身上,杉本没有再阻拦,阿芜最后回头与他对视了一眼,他晃了晃手里的烟杆,“走好——”
飞行的路上气氛略显沉闷,阿芜没有说话的习惯,而迪达拉则是陷入了思考。
她没有发现自己身上衣服换了吗?
不,应该发现了吧?还是没有?不可能吧?
二人并排坐着,风并不喧嚣,因此他不停敲着膝盖的手指头显得尤其突兀,时不时抬手挠一挠脖子,仿佛身上有爬虫一般有些坐立不安。
迪达拉借着挠痒痒的动作偷偷打量阿芜的脸色,想过她可能会生气或者至少露出点别的情绪,没想到真的毫无反应,她是不是没发现啊?
有一窜淘气的风吹得她的头发兀的飞起,张牙舞爪地浮动着,这么一看好像八爪鱼啊,噗。
身旁一声没控制住音量的嗤笑,阿芜想着要是还不给点反应似乎是不太说得过去?
于是她侧头缓缓地晲了迪达拉一眼,眨眼间有头发刺挠到眼睛,她不适地缩头皱眉,整张脸都皱巴在了一堆,突然被自己的头发偷袭,她胡乱地在脑后压着头发,迪达拉低笑一声,斜斜倾身过去帮她把头发都收拢归置在手心。
“没有皮绳了,用黏土粘着好了,嗯。”
自言自语间那一把黑发就被一圈黏土粘在一起固定好,阿芜一个急回头把头发从他手里抢回来,甚至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东西粘在头发上有多难洗啊?!
可对方一点认错的意愿都没有,很骄傲地点了点头,“这样就不会乱飞了,也不会打到眼睛了,嗯。”
阿芜一噎,心想算了算了,这家伙的脑子真的不同于一般人,她也就不要指望他能有点常识了。
粘在头发上难洗,这迪达拉当然知道,但他就想看看她会如何反应?得到一个隐有薄怒抱怨的眼神,他甚至有些满足,嗯,果然应该常常惹她生气才对。
这么一看,会打人的阿芜看起来活泼多了,嗯。
他以前觉得她站在一旁,不论他做什么,打造了什么有趣别致的黏土造型,都安静地微笑,那模样看起来乖巧极了,次次都会给予他赞美的笑容以作激励,嗯,他们一个审美,他确信这一点。但如今觉得,自己想看看她别的情绪,生气什么的就很好,他暂时还不清楚自己这种转变的由来,甚至没有细想自己为什么看见她生气了反倒会觉得开心。
眼见着前方高山耸立四起,远处还有猛禽在盘旋,阿芜不由得后仰身体,双手后撑着吹风,微微嘘着眼略作风挡,心头是有些痛快的,大风四起,呼啸过耳,愈是激烈的外部环境,反倒能令自己悬浮的心慢慢沉淀下来,这给她一种广阔天地,人生有无限期许的错觉。
平心而论,在晓组织内这近三年时间,她没有受到什么磨难,只要捏准了跟每个人相处的界限,个人不同的食物喜好,他们之间维持着相安无事的氛围,有时她也能跟上他们打闹嬉笑互相吐槽的话题,也会真心一笑,但,没错,但是,他们所图之事太过危险,虽然她并不清楚细节,却也能察觉这是一群一心想搞件大事的群体,没有显赫的目标,是无法聚集这么一群人的。
终究不是一路人的感觉。
但是她的路又在哪里呢?
人生迷茫的话题暂且按下不表。
蝎先生露面了,迪达拉控制着黏土鸟飞低了一些,随即跳下去落定在蝎先生跟前。
二人之间细碎的讨论声间或通过风的传递吹到了阿芜的耳边。
蝎先生嫌恶地说起沙之国的四代风影能力有余,远见不够,几年没注意,还是老样子,一心想把自己的亲生子做成最强尾兽兵器。
“嗬,军事强国,确定不是加重了隐患吗?”
“人怎么可能会有傀儡好控制听话?老太婆也是老了哼。”
迪达拉说:“有什么关系?反正早晚也会交出来,嗯。”
原来,雨之国的会议是商讨尾兽捕捉的事宜啊。
阿芜并不十分清楚尾兽的概念,可她隐隐有种山雨欲来的观感。
尤其在这之后,他们突然忙碌了很多,到处接受各种任务,任务等级不管是否高,应该说越是地狱级的任务他们越要接,这种有条不紊动不动灭国敛财的操作,让她有种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的不幸预感。
她没有经历过战争,所以对他们的行为,自然没有资格和立场评判,一件事一个行为的存在是有原因的,她在了解原因之前不会给出判断,是的,她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