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趁着活着的时候,还掌权的时候,有实际影响力存在的情况下,把一些棘手的问题率先解决一点,也免得后人能力声望都不行,妥协来妥协去,最终搞得哪一方都不太满意,问题越积越深积重难返,最终局面也就到了一个不死不休的地步。
想到这里,松子目光也变得郑重了许多,若说一开始她只是讽刺起意而把问题扔到千手柱间脸上,那此时她的态度就要强硬一些了。
“这一点都开不了口,那往后也别提打破家族桎梏使众忍族融合到一起了。”
她口吻堪称得上是武断,“我们都很清楚,血继限界的延续是各大忍族少有对外通婚的主因之一,以前是战时,是战略储备,”
“无论从前日向一族出于什么样的心理考虑到什么样的环境,如今也很难再以维系家族的理由说服我本人同意他们以旧模样参与到忍村的建设中。”
“除开我刚才所说这是个不该再继续存在的制度,至少不要存在于这个新村子内,”她尽量补充说明,力求将自己的态度阐述得不至于引人误会,她对日向一族并不存在恶感。
“这些新旧理念之冲突,可说不是一路人,与未来村子的发展不符,就算不是此时解决,后世也同样要面对这个问题。而偌大的封闭忍族,将会很难以包容的姿态容纳后续可能存在的变革新事物。”
“尤其若是不先将腐朽僵化的奴役关系打破,混居?互相通婚?那就是白日做梦,更别说忍族大融合了。”
“当然,要是你们相信后人的智慧,后人能比在座所有人,身处鼎盛时期的你们,都要做得更好的话,那就当我没说。”
说完后,松子耸肩摊手,又环手在身前,端的是一副我的态度表明了,具体怎么考虑,你们还是多考虑下吧。
她对日向一族的感觉称不上嫌恶,只是觉得他们看似云台高楼,但底下的木柱已然腐朽到摇摇欲坠。
任何生物集中为群体了,那就自然会衍生出特定的阶层,她好似是在单说日向一族,实际却是在朝着千手柱间脑门狠拍巴掌,让他符合实际,不要一面爽朗开口道——凭借真诚以及相信的态度就能赢得一个大家都满意的和谐局面。
一面又将这些现实迫人的问题置之不理,明明看到了,但出于所谓的尊重,而选择轻拿轻放。 平等对话自然很好,可家族治理方针同村子的发展方向产生了冲突,那总有一方得受到另一方的影响。
有些事情在破局之时顺带着解决就极为便宜,等到后面枝盛叶茂,根深蒂固耕耘了许多年,就会变成拔萝卜带泥令人顾虑更多,最后不得不选用杀鸡儆猴的办法以儆效尤。
木叶往后的政治格局成那个鸟样,可以说就是当初建村时的制度基调没有定好。
大忍族持强自重,又被政治中心排挤在外,不出乱子才怪。
这相当考验未来领袖的个人魅力以及治理手段,所以松子才说千手扉间当年死得太仓促了,在政治上留了一大片尾巴给后人。
原本,昨晚她就想说这些话,在跟宇智波斑回程的途中,听着他那些酒后低语。
【日向太介,日向义贞两兄弟似乎有意加入。】
【换做是他们二人的父亲,可能还会多看看时局情况再做决定,好听点是有定力,难听点是审时度势到不愿意冒风险。】
【不过大势已定,这两个接班人是什么真实想法都无碍。】
【他们是否加入,在我看来都不影响什么。】
【松子…你有听我说话吗?】
她当时在听,在拖沓思绪中听出了他酒没醒透,也不想跟他多说什么,只是着实如鲠在喉,心有积气。
他什么都清楚,什么都看到了,那当初建村伊始,政见上同千手扉间有些龃龉,他怎么就不据理力争了?
哦,千手扉间一不同意,他就憋回去,回来后一脸阴沉,跑去神社一呆就是好久。
什么都不说,全靠人猜,别人自然以偏见一以贯之。
松子听过一个不算友善的调侃之语,说他宇智波斑因为竞选火影一事败下阵来,于是愤而离去,是个心胸狭隘之人。
【狭隘之余同样毫无信誉。】
【建村时的结盟都可以抛之不顾,一言不合就撕毁盟约,是个什么样的人,很明显了。】
【还好不是他做火影。】
【是啊是啊,还好不是。】
【他们一族有这么个族长也是麻烦事啊】
【那也是他们自己选出来的最强者啊,怎么样都得自己承担咯】
想到这里,松子情绪多有波动,她缓慢且沉重地调整了一下气息,一个眼神也没往宇智波斑那里瞧。
她的诉求很简单,她要千手柱间拿出切实的办法跟行动来,不要等到后面意识到村子内确实存在着以姓氏为表面现象划分出了阶层的不同,才以身作则地人为取消千手这一姓氏,让后人如同雨滴汇入河流一样融入村子。
这多少带着点一厢情愿,人们夸赞有余,但无人跟随,也没有改变现实困境,无助于解决实际问题,实在治标不治本。
要么就一视同仁,大家都被打散,起先第一步就得否决日向一族目前的自治方针,后续才好推进各项事宜。
不要等到后续再逼到她眼前来说——
【二代目大人多有不公,您觉得他对宇智波到底是什么态度?】
问题的本质不是千手扉间对宇智波有偏见,而是村子的融合机制本身就失败了,根本不存在真心地相互接纳,而是以村子的概念代替了家族的概念,发展出了一个新型巨大的家族体,新瓶装旧酒,无聊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