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茴看了陆鹤羽一眼,见陆鹤羽点头,便吩咐狱卒把牢房其他光线全遮住,只留一盏油灯照亮。
这是陆鹤羽第一次见到黎木樨的双眼换药,也是许翌琛和孟月白第一次见到。
当黎木樨被新上的药折磨的浑身发抖,冷汗如雨的时候,陆鹤羽强忍着才控制住自己没有上前抱住黎木樨。
他双目赤红,心疼的紧握成拳的双手都在颤抖。
而黎木樨即便疼到面无人色,整个人抖得不成样子,却一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许翌琛有些看不下去,终是皱着眉背过身去。
孟月白却是问沈洛茴:“沈姑娘,这药怎么这么折磨人?没有其他方法吗?这实在太受罪了。”
沈洛茴手上沉稳的给黎木樨上药,口中回答道:“回王爷,木樨所中之毒名醉卧红尘,能捡回一条命已经不易,如今医治她的眼睛,也只能以毒攻毒,别无他法。”
孟月白眉头紧皱,又问道:“这药要上多久才能治好她的眼睛。”
沈洛茴道:“这药方也是我师父权做尝试的方子,能否真的医好木樨的眼睛尚未可知,何谈时间长短呢?”
孟月白沉吟片刻,又问道:“那,对于医好木樨的眼睛,沈小姐和令师有几分把握?”
沈洛茴上药的手几不可查的停顿了一下,而后声音沉重的开口,“没有。”
“什么?”
面对孟月白的询问,沈洛茴再次回答道:“没有,我跟师父,没有任何把握。”
一时间牢中落针可闻,只剩沈洛茴为
黎木樨上药时衣料摩擦的声音和黎木樨剧痛难忍的吸气声。
半晌,当沈洛茴再次将黎木樨的双眼蒙上之后,她便吩咐狱卒可以把遮光的东西撤下了。
牢房里又恢复了光亮,但黎木樨却是面无人色,整个人显得十分凄楚的缩在墙角。
太疼了,即便已经不是第一次上药,即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上药时候那种利刃剜眼般的剧痛还是折腾的她精疲力尽。
孟月白走到她身边蹲下,声音关切的询问:“木樨,你现在怎么样?”
黎木樨嘴唇都已经咬出血了,实在没力气回答。
而此时沈洛茴已经退回了陆鹤羽身边,朝陆鹤羽看了一眼。
陆鹤羽点了点头,示意她刚才对孟月白的回答都很好。
沈洛茴这才放下心来。
来牢房之前,陆鹤羽对沈洛茴叮嘱过,无论是谁向她询问黎木樨双目失明的事,她就往最严重了说,越严重越好。
毕竟敌人在暗他们在明,现在他们完全不能确定过来询问黎木樨情况的人究竟是敌是友,是真的关心黎木樨的身体,还是敌方想要打探情报。
故而陆鹤羽让沈洛茴一视同仁,对所有人都隐瞒治疗进程。
只有黎木樨情况越糟糕,敌人才越有可能放松警惕,如今他们也不过是在赌,赌敌人是一直谨小慎微,还是会在“胜利”来临时,也会犯所有凡人都会犯的错误。
陆鹤羽赌的就是,对方是人,不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