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休养生息,难道楚国不会休养生息吗?
楚国国力十倍于燕国,若是那个庞大的国家修养好了,一举歼灭燕国不费吹灰之力。
他只能连年不断地北伐,这样才能在战争中给燕国争得一线生机。
劳民伤财,穷兵黩武。
这些词,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
垂眸敛下眸中悲哀,陆鹤羽依旧是回答了他无数次对沈洛茴的回答:“我没有选择。”
又是这句话!
这么多年无论自己问多少遍,他都只会回答这一句话!
沈洛茴胸口剧烈起伏,气的声音里带了哭腔,愤怒的斥责陆鹤羽。
“没有选择,你怎么会没有选择?你只是不想选择罢了!”
她转头跑出去,却在门口停住脚步。
再回头,已经是满面泪痕,恨恨的对陆鹤羽吼道:“早知这样,我就不该救你!初旭哥和木樨也不该就你,不值得!”
说完,沈洛茴跑了出去,门在她身后“砰”的一声关上了。
陆鹤羽定定的看向门口,心中十分悲凉,他闭上眼睛,只觉得沈洛茴的话,比他中毒时五脏六腑被冻住一样的剧痛还要疼,那些话仿若化作了千年寒冰凝结成的无数把刀子,把他的心脏洞穿。
可千疮百孔的心脏却流不出一滴血,只有无数冰雪夹着北风在那些孔洞里呼呼刮过,无尽的冷意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
门再次响起,有人匆匆跑到了床边,陆鹤羽眉头痛苦的锁着,手死死按着心脏。
可听到脚步声他还是有些欣喜的睁开眼,却在见到黎木樨的时候,那欣喜化作失望,弥散在那双
被病痛折磨的眸子里。
“大将军,你怎么样?”
黎木樨本是昏睡过去,但她房间离陆鹤羽的房间不远。
沈洛茴跑出去时巨大的关门声还是吵醒了本就习惯时刻保持警醒的黎木樨,担心陆鹤羽这边出什么事,黎木樨赶紧跑过来,一进门就看见屋里只有陆鹤羽趴在床边,整个人弓着身子,手捂着心脏,十分痛苦。
陆鹤羽本想习惯性说没事,但一张口,却是一口乌黑的血呕了出来。
黎木樨一边扶着陆鹤羽,一边焦急的想叫人,可或许是陆鹤羽太过痛苦,他冰凉的手掌死死攥住黎木樨的手,那力气仿佛要把黎木樨的手捏碎。
忍着疼,黎木樨只能先留下照顾陆鹤羽。
等几大口血吐完,陆鹤羽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仿若搁浅的鱼,瘫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黎木樨紧张的问:“大将,你现在怎么样?”
吐出了毒血,陆鹤羽虽然脱力,但呼吸却比先前顺畅许多,意识到自己还攥着黎木樨的手,他赶紧松开道歉。
“抱歉,我……”
“无妨。”
黎木樨收回手。
陆鹤羽却看见那素白的手被他攥的通红,脱口道:“弄疼你了。”
见陆鹤羽状态似乎好了一些,黎木樨也放下心来,轻笑道:“没关系,洛茴说大将军吐出毒血就好了,现在你感觉如何?我去叫洛茴过来看看?”
陆鹤羽摇了摇头,“不必了,我,我似乎好多了,初旭,他怎么样?”
黎木樨神情一顿,一时间有些犹豫,萧初旭的情况,此时究竟是该说,还是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