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在抬眼的那一瞬间,陡然沉到了最低处,像在深海里被巨石压在了海床之上,耳边嗡鸣到听不见任何声响。
他忽然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她是否有这么一件衣服,有吗?不,不,她没有,是的,她没有
可是垂下来的手腕,那上头的手环,又实实在在地诉说了事实。
他将人抱下来,随着脸擦在她软弱无力的躯体上,眼中一点一点模糊起来,喉咙难受,头也很胀,一点声音都发不出,连手都颤抖起来。
他憋着气整个人靠近她的脸,头胀得更厉害了,他不敢吸气,怕影响判断,胸廓只是毫无作用的抽动着,十秒过后,几十秒过后,怀里的人一丝气息浮动都没有,脸颊冰冷,嘴唇青紫。
“阿芜你在开玩笑,是吗阿芜,阿芜”
埋首在她头侧时,他抬手摸向她的喉部,小心翼翼,不敢面对又不得不确认。
“人死了,你没闻到味道吗?”
忽有一人声在身后响起,迪达拉愤恨扭头。
【我建议你好好想想,谁跟你姑娘有仇,没被我发现,证明对方隐匿手段在我之上,甚至用不上结印。】
他想破了头,想过是木叶,甚至宇智波鼬,没想到会是绝。
飞段一掌放在迪达拉肩上,凑到他耳边说话,“我觉得吧,你得先搞清楚为什么?”
“我是无所谓啊,就是你一旦动手,如果不是一击毙命,那恐怕我们得先解决掉你。”
“那家伙有多会藏,你知道啊,再想找那可就难了,呿。”
“你仔细想想他跟佩恩的关系。”
“再想想我们准备干的事。”
“啧,恐怕我们都被耍了啊”
迪达拉面色沉凝,紧紧咬着牙,他知道飞段是什么意思,阿芜的死因不该只是因为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捕捉尾兽这件事,一旦开始就会惊动所有人,不可能偷偷摸摸地就能做完,所以她死不是这个原因。
那就还有别的原因,他们并不清楚的理由。
绝作为一个很早就开始活动的元老级人物,跟佩恩关系密切自是不必说,什么事件能引起他的杀意?或者说,这件事根本就是佩恩授意?那么,有什么事是他们不知道的?被蒙在鼓里的?
从远处看,就仿佛是两个好兄弟在看风景,风声猎猎,人的话也被吹得断断续续,听不真切。角都隔着距离看了一阵后,侧头看向树梢上的乌鸦。
双方俨然都没避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存在。
“你当初送她走,是察觉了什么?”角都问。
但这问题只得到语意不详的一句含糊回答——“暂时还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