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快,豪气,不拘小节。”她略一点头,自有道理。
松子神色为之一动,乍然轻浮地笑了笑,“那多谢你了。”
她说的是过去的她,或者说,她从前想成为的自己,只不过世间诸事繁多,人终究是作茧自缚的多,她平复不了心境,也就少有那种时刻了。
“不过我阿娘说,人是很复杂的,有时候会有两种截然相反的特质。”她说到这里时瘪瘪嘴,“这话好矛盾好复杂。”
“换句话说,不就是表里不一吗?”
轮到松子不太赞同地摇头了,“表里不一,是人掩藏自己的真实想法而塑造出符合他人认知或者能为自己赢得利益的伪装行为。”
“而你阿娘的意思恐怕是在说,人在不同时期面临不同境况,众多因素影响下产生的新的自我。”
她愣了一下,随即猛然敲了一下自己的头颅,“对不起,我刚才感觉自己陷进了旋涡,有点头昏脑涨的。”
听不懂,短短几字,经由她这般稚童心境的形容,显得没那么干瘪了,丰盈得好似她这个人,满身都是朝气。
松子心情为之一松乏,不由得对她心生出亲近之意,“跟你一个年岁的千手族人,也跟你一样吗?”
“跟我哪样?”
松子想说是可可爱爱没脑袋,却被他人抢了话。
“跟你一样不知礼节。”
来人是千手透,他就站在院里,没进屋,背手在身后,面上神情略微沉凝,不太愉快。而在他一旁的是千手柱间跟宇智波斑。
一个爽朗笑着,逗趣地朝千手牛牛点了点手,仿佛在说‘你完蛋了哈!’
另一个没什么情绪波动,冷傲自洽得仿佛他才是主人家,没有半分做客的自觉。
“透哥!”千手牛牛高声兴奋地喊了一句,下一瞬就哒哒跑到门廊上,跳下去趿拉着鞋子就跑向千手透,半是抱怨半是撒娇道:“我哪里不知礼节了?我还帮忙搬了东西来着。”
“而且我还帮你说了好话你别这么不识好人心。”
千手透闻言诧异看一眼松子,后者神色并无不虞,并且分外坦然,她抱着手倚身在门框上,闲适道:“是说了不少你幼时给他们换尿布的糗事。”
千手透气息一滞,然后猛然起伏了好几下,他揉着眉角压抑着情绪,半点不敢同松子对视,“这丫头多有叨扰,人我先带走了,改日登门致歉。”
说完也不等松子反应,就抬手扯住想要逃跑的千手牛牛,捏住她后脖子衣领,仓促一点头,直接结印离开了。
留下柱间一人,同松子面面相觑,至于斑,他照旧没什么反应。
千手柱间摸着脑袋尴尬笑道:“抱歉,牛牛就是话比较多,但她心地好没恶意的,你没觉得烦吧?”
松子摇头:“小姑娘,有活力,是好事。”
“”千手柱间顿了顿,“嘶,是我的错觉吗?”
“松子难道你已经七老八十了?这么驻颜有术??”
前后语意不能说是毫不相关,只能说是分外跳脱,松子能明白他只是想开个玩笑,暗指她说话老气横秋,就是这个玩笑不怎么好笑。
因为她确实,经历良多。
这时宇智波斑开口了,他侧头毫不留情道:“你的幽默感,到底师承何方?”
“应该是个失败的俳优艺人吧?”
闻言千手柱间大笑:“哈哈哈哈,别这么调侃我好吗?我觉得我已经是族里最擅长说冷笑话的人了。”
“不然扉间也不会常说,”他适时地绷住了脸,作弄出了千手扉间惯有的冷漠表情,眉头压低的同时下压嘴角,“哥,这一点也不好笑。”
连声线都有那么点沾边,平直得没有丝毫起伏。
松子是不知道私下里千手扉间是什么模样,尤其在对方愈发喜怒不形于色的当今,因此她可以中肯地说一句还挺像,就是——
“有个地方可以改进。”松子抬手分别用指甲在脸上划了两道,因着皮肤白皙,顷刻间两道细直的红色印应运而生。
然后她抱着手站直,双腿与肩齐宽,在二人抬眼注意之时,露出了写轮眼,她粗瘪着声线道:“哥,这一点也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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