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很清楚,霍砚尘的计划,能与她说到这里,便已经是极为难得,余下的便不是她该知道的,更不是她该问的。
“如此,我倒是可以相助,只是我是先帝的妃嫔,女儿家的言辞,父亲未必会放在心上。”
她不说自己在舒清正心里的地位并不算多高,只拿她是后妃说事,也算是给自己留了些体面。
“这个舒太妃不必担心。”霍砚尘说话间,从袖中摸出一个绣了茉莉图样的荷包,自荷包中摸出一枚私印。
“还请太后娘娘准备印泥。”他大咧咧地将荷包放在桌上。
苏清妍收回放在荷包上的目光,心有苦涩地点点头,转身去取了纸张和印泥。
那荷包,是她年少时所绣的。
针脚并不细密,技艺在现在的她看来,很是拙劣。
那年,霍砚尘去寻她,当时她正在给荷包收尾,被他瞧见了,便耍赖似的,将荷包要走了。
苏清妍也没想到,时过多年,他竟然还带着这个荷包。
桌边,舒太妃也看到了那个上不得台面的荷包,许是刚打成了合作,她对霍砚尘也多了几分熟络,“王爷这荷包,瞧着很是别致啊。”
苏清妍拿着信纸和印泥过来时,听见这话,心里暗道:“不会夸可以不夸,听着像阴阳怪气。”
霍砚尘的目光,似无意从苏清妍身上瞟过,轻飘飘地说,“故人所赠。”
故人?
舒太妃轻笑一声,没再言语。
这宫里头谁不知道,苏清妍最是喜欢茉莉,当年入宫时,还专门带了一盆稀奇的鸳鸯茉莉。
只是……
她往窗台上瞧了瞧,那株鸳鸯茉莉呢?
她面露惊愕,竟,不见了吗?
当初,她不是最宝贝那株茉莉,摆在抬眼就能看见的地方,先帝送了不知道多少茉莉给她,她都让人摆在花房里,唯独那一株非要摆在房中。
后宫里头没那么安生,那株茉莉能得性子清冷的苏清妍如此重视,必定有一段不可言说的故事。
当初宫里的妃子们没少借机在皇上面前给那株茉莉上眼药。
但皇上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平常最是敏感的人,面对那株明显有问题的茉莉,竟然一次都没发难过,甚至还称赞了几次稀奇,精巧之类的。
后来后妃们也就打消了在茉莉上做章的心死了。
原本舒太妃也要忘了这事儿了。
直到今日瞧见霍砚尘的荷包,才想起来这桩过往。
不过眼前的人不是她能开罪的,不管他此时拿出这个荷包,是何用意,只要她没蠢到家,就不该问,更不该表露多余的情绪。
苏清妍已经拿了没有任何清泉宫标志的信纸递给霍砚尘,霍砚尘在信纸的角落盖了个印章,郑重地将信纸交给舒太妃。
“此事事关北辰江山安稳,百姓生计,太妃万望保密。”
“王爷放心,”舒太妃也郑重接过信纸,保证道:“今日清泉宫中发生的所有事,绝对不会有第四个人知晓。”
苏清妍按住舒太妃要气势的手,“哀家与摄政王是信任舒太妃的,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