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走回律所楼下,手机响了。
一看是之前老公制毒贩毒坐牢,那个离婚案的王女士打来的电话。
上次我借口走关系,私下里黑了王女士一万块钱。
但是过去有段日子了,法院那边还没有通知开庭。
我想了想,接通电话,特别热情:“怎么了,王女士?”
王女士呵呵一笑:“小陆律师啊,我离婚的事怎么样了?”
我停下脚步满嘴开始胡说八道:“哦,我已经托人在办了,应该就是这两天的事,你别着急……”
王女士冷笑一声打断了我的话:“小陆律师,你可不能学那些王八蛋一样的人啊,收了钱不办事的。”
我心里一个咯噔,琢磨经过这几天,王女士可能回过味来了,察觉出来我那天问她多要了一万块钱,有点不对头。
这是打电话来指桑骂槐,说我是王八蛋呢……
经历了社会的摧残,我脸皮也历练出来了。
我连忙赔笑道:“王姐,你看你这句话有个不太严谨的逻辑性错误。首先,王八蛋他妈也是王八,还是动物,怎么能是人呢?其次,你的事我确实已经在办了,可能走走程序,但是绝对不用着急,应该就是这两天的事了。最后,好饭不怕晚,稍微有点耐心。”
王女士可能觉的说不过我,阴阳怪气的又说了几句,我应付了一会,挂了电话。
我收钱的时候,留了心眼,没有凭证,这件事上基本有持无恐。
而且按照赵德海分析的,那房子也不是她老公李平江用毒资买的,作为夫妻财产共同划分,问题不大。
至于房子里查出了大量毒品,能不能卖掉,那更和我没有一毛钱关系了。
我回到律所,没想到这次老刘效率挺高的,一方面可能也是为了表态,给律所同事竖立信心。
一方面要解决助理人手不够,顺带着化解我和张雅丽之间矛盾的事。
下午三点半,一个姓蒋的男助理就正式上岗了。
二十多岁,挺热情,也善谈。
自我介绍,是普通院校本科毕业,之前在一个小公司做了半年的法务,秋季司法考试大考没考过,打算今年先干一年助理,明年再考。
司法考试没改革之前,是一年一次,考之前大家都觉的简单,其实看了卷子才知道三暗藏的花样门道玄机挺多,根本不简单。
算是我们国家职业资格证里面,含量最高的证之一,我那年也是走了狗屎运,是擦着及格线堪堪混过去的。
那次考试的时候,我还见了一个四十多岁头中年秃头的老师傅吭哧吭哧的坐在我隔壁填答题卡。
出了考场,大家凑仔一起抽烟闲聊:“您这是第几次考试了?有没有信心啊?”
老师傅老神在在的夹着烟微微一笑:“今年是第八次了,保不齐能过。”
我心里直呼好家伙,一年一次,这是考了八年了,感慨说:“这得多大毅力啊。”
老师傅呵呵一笑:“这才哪到哪,考了十几年的人也大有人在啊。”
为什么律师在社会阶层里是小众群体,可见一斑,这个入门的执业证就卡住了很多人的脖子。
小蒋坐在我身后,从行政梅姐那里领了电脑和办公用品,填补了原先张雅丽的位置。
果然张雅丽再有事,她也不会来找我了,进来之后的都是骚里骚气去找小蒋。
小蒋刚来律所,也想表现表现,两个人正好一拍即合。
我还乐得清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