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青看见她脸颊的潮红,满意的笑了,轮廓鲜明的俊脸,一笑起来,份外的招人心动。
暖暖的阳光,照的麦芽身上不光暖,还挺热的,她便把板凳挪到院子里门口,那里有凉风经过,吹的很舒服。李氏在田氏那边帮忙干活,她现在是闲人一个,每天只要吃好睡好,他们就满意了。
麦芽百无聊赖的盯着对面的大路瞧,她种的果树苗长的可真欢实,不过树干的周围长出很多侧枝,她盘算着,应该修剪一番了。正想着要如何下手时,对面大路突然走过来的一个胖胖的妇人,胳膊下还夹着东西,那人不是福婶,又能是谁。
麦芽闲闲的从怀里抱着的竹扁里,拿了个苹果在啃,这是陈掌柜上午来的时候,带给她的,酸酸甜甜的苹果,很对她的胃口,李元青还想着以后给她多买点呢!然后此时的麦芽,在盯着福婶的同时,那颗红苹果也被咬的嘎吱作响。
福婶揣着东西,直接进了田家的院子,麦芽知道此时不光李氏在那边,田氏跟陈掌柜也在,甚至连哥哥都在,而福婶能算好时间的来田家,想必她是做了十足的准备,这婆娘真是闲的没事干。
麦芽站起来,手里的苹果还剩下一半,她转回身,走到李元青面前,把剩下的半个苹果全塞进他嘴里,又道:“我去娘家了,待会你要是听见啥动静,也不要惊慌,我娘那里来个大肥猫,我得去把那只大猫撵跑。”
李元青听的莫明其妙,可惜嘴里被塞了苹果,手又脏的很,这疑惑便没问出来,任由她往田家去了。
而麦芽一进田家院子,就瞧见那只大肥猫,正喜笑言开的把身上的册子翻给陈掌柜瞧,而田氏不在院子里,看样子是回了屋。
而李氏正欲阻止福婶,但她这瘦弱的胳膊,哪里是福婶的对手,福婶只需一只手,就能将她扒拉开,而冬生就在院子里咚咚的劈柴,那声音大的,足以盖住其他人的说话声。
这场中,唯一一一个一面淡笑的人,就是陈掌柜了,他既不拒绝福婶递过来的册子,也不伸头去看,模棱两可的态度,叫福婶看的一颗心跟小猫抓挠似的。
麦芽自打怀孕之后,气性也就跟着膨胀,或许也跟某些人宠的有关系吧!她一脚踢了地上的板凳,冷着脸往福婶跟前走。
福婶被这动静惊到了,一转眼,瞧见是她站在那,赶忙摆出友好的笑容,道:“哟,这不是麦芽吗?瞧你这身子,有四个月了吧?你这丫头长的就是水灵,怀娃了,这身材还保持的这样好,不像黄家那闺女,现在胖的连路都快走不动喽!”她指的是二妞,二妞最近猛长肉,加上原本胃口就好,这下好了,一长再长,肚里的小娃长大,她自己也跟着肥起来。麦芽真是担心,她娃生完之后,还能不能恢复过来。
麦芽可不管她说什么,依旧是冷冷的瞪着她,顺便拖了凳子过来,坐到她边上,冷笑道:“福婶,您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哪,今天是啥风把您给吹来了,哟,这是个啥,上面咋那么漂亮女娃呢?”麦芽手快的把册子抢了过来,不等福婶炫耀这里面的女娃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跟陈掌柜般配,麦芽已经抢先炝了她满头包,“婶子,这些女娃是给你家孙良树寻摸的吗?”
这话正中福婶的软肋,村里的人,谁不知道孙良树是个老大难。
福婶抢过册子,脸色已经不好看了,“我家良树还小,不急着娶亲。”她说这话纯粹是走过场,稍微懂点事的人,万不可能再往下接话。
可今儿也算她倒霉,进了田家院子,李氏也不是好惹的人,这回碰上她跟麦芽双剑合并,福婶这回可算进错地方了。
李氏笑眯眯的接下福婶的话,“哟,我说他福婶哪,你家良树不小了吧,我咋听说,有人给他讲了好几门亲事,都给退了呢?你呀也真是热心肠,家里的事还没操好呢,就来管别人家的事,嗳,麦芽啊,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麦芽笑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呗,娘,你连这么简单的话都记不住,这话林虎他们都早背滚瓜烂熟呢!”
李氏呵呵大笑,一边责备麦芽讲话干啥非得这样直呢,讲出来也不好听嘛!
麦芽也是有心帮李氏出气,论力气,她是比不过福婶,打不过,不代表说不过。
福婶气的下巴都歪了,把册了一合,气呼呼的道:“你们这是咋说话的,我又没来找你们,瞧把你们给急的,兴你们使心眼,就不许人家陈掌柜多几个选择啦,以他现在的身家,配个黄花大闺女,那是再理所当然的事,你们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心,抓着人就不放了吧?”她边说,还边朝陈掌柜投去求救的眼神,她今儿挑出的女娃,那绝对是一等一的好看,生辰八字也找人看过,绝对没有一个有背字。依着她的想法,这陈掌柜还非得好好谢谢她不可呢!
谁知陈二顺只是微微冲她一笑,轻声轻语的道:“这位大嫂,我好像不认得你,也没请你来呀?”
福婶这回是彻底要歇菜了,脸上的笑就僵在那,眼睛却瞪的大大的,看上去搞笑极了。
麦芽轻笑道:“福婶啊,我看你还是回去赶紧给你家良树介绍个女娃子吧,咱们村里是找不着了,到那远一些的村子去,看有没有女娃愿意跟他的,不过有些话我可得提醒你一下,既然你儿子都娶亲了,还是让他一个人睡觉吧,都这么大了,还不让他单独睡,难不成你想让他娶了媳妇之后,把媳妇扔在一边,跑回去跟老爹老娘睡觉吗?”
这事福婶从来没对外人讲过,也从没有外人知道,现在被麦芽这么一抖搂,她真是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福婶怒气冲冲的站起来,“我家的事,不用你们操心,小丫头,我劝你还是嘴上积点德吧,别忘了你肚子还有个小娃呢,别嘴上说快活,回头再坑了自己的娃!”她这话说的还算含蓄的,要是搁在跟别人吵架的时候,可就不是这样说了,之所以收敛了一些,那是因为这是人家的地盘,说过了,后果不可预估啊!
但即使她这般含蓄的讲,听在田、李两家人的耳朵里,简直比要他们命还狠。
冬生蹭的从大门外窜进来,他先前听的烦了,便到门口拾掇油菜杆去了,可这会乍上听福婶竟然恶毒的诅咒妹妹,真是恨不得拿铁锹一掌拍死她,“你说什么呢!”他这一声吼的极大,足以把福婶耳朵震聋。
李氏因为坐的离她较近,气愤之下,四处找东西要揍她,可惜她身边没别的,就干脆脱了鞋,把那鞋底朝福婶扔了过去。福婶正被冬生讲话震到了,一时没久留意,只觉着有什么黑黑的朝眼前飞,接着,便被拍了个正着。
还没完呢!
田氏虽然坐在房屋里,可她也时时听着外面的动静,加之,福婶嗓门又大,她听的是一清二楚,当下就像只失控的火箭头,嗖的一下就冲了出来。福婶还没从被鞋底拍的哀嚎中,回过神,就被田氏从后面掐住了脖子。这下坏了,福婶是彻底捅了马蜂窝子。
麦芽还就坐在板凳上,一直没动呢,看着哥哥跟娘他们冲过来,她还好心的把凳子往后挪了下,给他们打架腾出地方。
陈掌柜先前一见福婶进来,手里捧着个大册子,就明白她要做啥幺蛾子子,那时,他对福婶这个婆娘,就打了负分,现在可好,不光是负分,连负分的边,她都沾不上了。
眼看着田氏下手太狠,把福婶掐的直翻白眼,陈掌柜跟冬生都冲上去,把田氏拉开。陈掌柜把田氏拉到一边,冬生把福婶扯到门口,指着大门对她道:“你赶紧走,要是再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打到你家去!”大黑很少见主人打架,今儿算是瞧见了,大概是狗有天生护主的性格,它一见主人跟这个肥婆娘打架,也直冲她叫唤,那姿势摆的,好像随时会扑上去咬她一口似的。
福婶这会还没喘过气来,田氏刚才下手可真够狠的。
陈掌柜拉田氏拽着,不让她再过去,可田氏气不过,便指着福婶骂,“你也不嫌缺德,不怕遭报应?真是啥话都敢说,我告诉你,赶明儿,我家麦芽要是少一根头发丝儿,看我不撵到你家去,把你家房顶掀了,我要是不闹你个不死不休,我就不姓田!”
福婶稍微缓过劲过不之后,就看着田氏在那骂街,她也的确想还几句嘴,再怎么说她也是吵架高手,可一看周围这人人的脸色,恨不得把她一棍子拍死。福婶虽泼赖,可她也不傻,今儿她势单力薄,可不能跟他们硬碰硬,不然肯定会吃亏。再者,田氏刚刚说的那叫啥话,啥叫麦芽少一根头发丝儿,都得找她。凭啥呀,那生娃生坏的人多了,谁知道难产这种事会不会轮到她家。
她很坏心的想着,面上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只是这笑是对陈掌柜说的,“陈掌柜啊,您要是有中意的,再跟我说,我虽然不是专门给人保媒的,可也促成不过的好亲事,我找来的女娃,你尽可放心……”
“这位大姐,你是真闲的没事干,还是故意来找茬的?我要是想找年轻女娃,几年前就找了,还用你费心?说实话,我真觉着你这个很差劲,多管闲事,还管的很没有道理,行了,你赶紧走吧,难听的话,我也不想说了,都是乡里乡亲的,说多了,我怕你受不住,”陈掌柜打断她的滔滔不绝,顺便把事情跟她讲清楚。
得了这话,福婶终于不在摆笑脸了,而是摆出满脸的讥讽,重重呸了一口,嘟囔了句什么,便转身扭着屁股走了。
田氏气不过,追着她后面骂。不光她追着,连大黑也追着福婶。她这下得罪的,可不光是田、李两家人,还有他们家的狗呢!
李氏转眼看看陈掌柜,笑道:“他陈叔,没想到你行情还挺不错,瞧把福婶那婆娘给急的,我瞧着她不会罢手哦,说不定过几日她还会亲自把女娃给你带过来,让你过眼哩!”
陈掌柜无所谓的笑了笑,“这人真挺有趣,她也不想想,我之前在县城里,那媒婆不还是有的是,关键是咱看不对眼哪,那些年轻的姑娘,好看归好看,可不是过日子啊,再说了,年纪差太多,连聊天都讲不到一块,还不是跟摆个花瓶在家里一样嘛!”
麦芽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乘着田氏在门外,小声的对他道:“陈叔,我娘还不到四十出头呢,你看林婶跟黄婶,她们跟我娘年纪差不了多少,你瞧瞧她们在干啥?”她这话说的意思很明显了,依陈二顺的精明劲,他能听不出来吗?
陈掌柜抬眼看了看田氏的背影,随后压低了声音跟麦芽道:“那你娘能同意不?”
麦芽眯着眼睛笑,她不说话了,而是眼神怪怪的看着陈二顺,半响才道:“这事你不能问我,你得去问当事者,我们可不敢做我娘的主。”不过,还有个话她得讲清楚了,麦芽干脆把板凳往他跟前挪挪,道:“陈叔,你可不能光为要小娃,才娶我娘,我的意思你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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