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最后一点了!华德攥紧拳头,说:“我知道巴巴鲁先生跟您之间可能存在一些误会……”
“没有误会。”容远打断他说。
“……就算……呃,可能您对巴巴鲁先生有别的安排,但是……”华德重整旗鼓,“要实现我们的愿望,巴巴鲁先生的人脉关系是必须的。所以,虽然十分冒昧,但请您……”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小了下去,“请您……高抬贵手,放过巴巴鲁先生。”
容远并没有了回答。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空气仿佛都静止了,巴巴鲁的呼吸不由得粗重起来。
忽然,容远轻笑了一声,说:“可以。”
“真的?”华德大喜过望地反问道,又立刻像是怕他反悔一样忙忙道:“太感谢了……非常感谢……”他一边说一边欠身一边后退,就要招呼巴巴鲁和其他的美人们一起离开,突然一个声音止住了他的脚步。
“等等。”
容远道,指了指脸上的喜色还没来得及展开的巴巴鲁说:“走之前,先把其他人都带回地面去。”
“是是是,我这就办。”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的巴巴鲁点头哈腰地应道,一身口哨叫过来两只琥珀色的蚂蚁,说:“这是我手下方向感最好的两个小家伙,跟着它们走,只要两天就能返回地面,保证一点岔路都不会走。”
“还有,”容远又道:“告诉我所有你知道的有关中心城的情报,以及你们以前那些‘货物’的下落,如果撒谎或者隐瞒……”
“不敢不敢,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中心城的情报,所有人都是很感兴趣的,于是在看容远并不反对的情况下,本来要离开的人也都坐下来听一听。期间,杜勒不知道跟女儿泽菲娅说了什么,终于拉着一脸怀疑和不情愿的女孩离开了巴巴鲁的队伍,走到容远面前请求追随。
“追随我?”容远指了指泽菲娅说:“你一个人可以,但带上她?免谈!”
泽菲娅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冷哼一声,就要说什么,却被杜勒拉住。杜勒几乎快要跪下了,苦苦哀求道:“求求您,泽菲娅是个好孩子,她只是……她只是被骗了……我作为父亲,连让她吃饱肚子的办法都没有,才让她被坏人哄骗,求您了……我……”
“不行。”容远干脆利落,铁石心肠。
杜勒还要再求,但泽菲娅已经不愿意再忍耐了,她瞪了容远一眼,用力甩开父亲的手,转身跑回了巴巴鲁身后。巴巴鲁揣着双手笑呵呵地看着,泽菲娅要离开的时候他不阻拦,跑回去的时候还侧了侧身好让她过去,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
杜勒既哀且怨地看了眼容远,毫不犹豫地去追泽菲娅了。
“他真可怜。”米亚忍不住道。她似乎已经能看见这个并不算弱者的男人被女儿拖累的尊严扫地、甚至失去性命的一幕了。
“可怜?”容远道:“都是他惯的。”
“……说的也是。”米亚想了想道。子女的不懂事,父母要背很大一部分的锅。也许是认识到容远并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滥好人,米亚偷眼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先生……接下来,您是打算去中心城吗?”
“嗯。”
“我……我能跟您一起去吗?”米亚道:“我爷爷肯定能打听到,以前被他们抓去的人都卖到了中心城,他很可能会到那里去找我,所以我……我想去那儿等他,但我一个人不敢去……”
“我并不是打算去观光旅游的。”容远并没有直接拒绝:“如果你不怕被我牵扯到更大的麻烦里去的话,就尽管跟着吧!”
“啊,谢谢您,先生。”米亚高兴地说。
“你可以叫我容远。”
“是,容……容先生。”
“那……我们也可以跟您一起走吗?”旁边又有人道。
她知道爷爷就隐藏在附近的另一个洞口处,只是因为角度的问题,她只能隐约看到那洞口旁边凸起的红褐色石头。因此,孤独和恐慌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汗湿的手颤抖着,几乎握不住那把粗制滥造的石斧。
在这狭小的洞穴外面,一只长得就像腐烂树根一样的怪物正慢悠悠地翻找着食物,它有两人高,尖利的爪子在地上轻轻一划,坚硬的石头就像豆腐一样裂开,地面出现一个半尺多深的坑洞。怪物又刨了两下,从地下勾出一条不断扭动的细长褐色的虫子,伸出长满倒刺的舌头一卷,就将那东西吞进了口中,几乎没怎么咀嚼就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