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天没回去,李元青担心李氏,却没成想,回了家,竟看见李元木在院子里忙着,正往厨房里挑水。
见着他们回来,李元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咦,你们回来啦!”
李元青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何表述。多年以来,兄弟俩的关系都僵着。麦芽怕他俩尴尬,便笑着道:“原来是大哥在这,元青之前还在担心娘在家没人照顾,这下好了,有大哥在,以后咱们再出门也就放心了。”
李元木越发脸红了,从没被人夸过,哪能不脸红。
冬生跟郑玉紧跟着进来,见李元木也在,便对麦芽他们道:“你们走的这几天,元木大哥每天都来,有时晚上也住这,有他在,李婶这边,我们都不用操心,连饭都做好了。”
郑玉也道:“活都叫元木大哥干了,我们倒觉着不好意思哩!”
李元木嘿嘿的笑道:“哪有,我不过是干点家务活,也没啥大事,你们回来就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以后要是有啥事,尽管跟我讲。”他扭头,嘴巴张了张,似是有话要说,却并没有再说什么。
麦芽道:“大哥留下吃饭吧?我们带了现成的菜,热热就成了。”
李元木摇头,“我得回家去,你们忙吧!”
瞧他走的背影响那般匆忙,倒叫麦芽疑惑了,“大哥这是怎么了,好像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家里有啥事?”
郑玉走过来抱着牛牛,亲了亲他的小脸,这几日不见,她可是很想牛牛呢,一边道:“他家能有啥事,还不是何秀,要是何秀不闹,那就太平了。”
想来也是,何秀这性子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改了的。
李氏在屋里听到动静,慢慢走了出来,瞧见他们回来,又是一阵的欣喜不已。
麦芽把牛牛交给他们带,她便忙着收拾屋子,打扫灰尘,厨房也得重新收拾。这一忙,就忙着到天黑。晚上郑玉在家烧了饭,喊他们过去一起吃。
麦芽把田氏怀了身孕的事跟他们讲了,冬生自是高兴,他娘终于能过上好日子,他这个做儿子,哪会不高兴呢!
夜里下起了蒙蒙细雨,静静的落在屋檐上。四周静的很,连夜风拂过树稍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李氏在麦芽房里跟牛牛玩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的回自己屋子睡觉去了。元青他们买宅子的事,吃饭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了。冬生直嘀咕,这事他都没参与,好歹他也是麦芽大哥,妹夫做这么大的一件事,他岂能袖手旁观。麦芽便允诺,回头店里添置东西时,一定找他们帮忙。
睡在自己的炕上,就是不一样。麦芽哄睡了牛牛,自己也躺了下去,舒展了下酸痛的筋骨,长长舒了口气,看着熟悉的屋顶愣神。
李元青也随之爬上炕,吹熄了油灯,挪到她旁边躺下,又觉着这样的姿势不过瘾,大手一捞,便将她抱起,叫她趴在自己身上,轻抚着她如丝的发,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在担心开店的事?”
麦芽趴在他胸口,听着强而有力的心跳,莫名的叹气,“不知道,只是觉着心里也没底,也不晓得这样做对不对,万一走错了,那该怎么办?”
李元青感受着怀里温柔的娇躯,一时有些意乱情迷,声调也低沉了许多,“走错了,那便回头,有我跟你并肩走在一起,你还怕啥?天塌下来,有相公给你撑着呢,嗯?”
说到最后,他声音难辩。麦芽狐疑的抬起头来,正好迎上他的热唇,被他吻了个正着。
这几日,他们在县城的宅子,不好意思亲近,怕动静大,叫田氏他们听见了。那屋子毕竟小,隔不了声。可回了自己家就不一样了,还不是想干啥就干啥!
麦芽的掌心感受他微烫的身躯,在她掌下,温度渐渐升高。除此之外,还有下面硬如钢铁的家伙。
李元青吻的很用力,想要把她吃下去似的,直到麦芽不满的惊呼,他才肯放开。可还没等麦芽喘过气,他便双手齐上,动手剥她的衣服,“娘子,不早了,我们早些吃完宵夜,吃些睡觉,明天也好早起。”
麦芽捶了他一下,娇嗔道:“就会胡说八道,莫不是这几日,在县城学坏了吧?”
李元青手下动作麻利,瞬间已经脱了她的里衣,拥着她柔软的娇躯滚到床的另一边,怕压着牛牛。
不多时,屋内便传出令月色也暗淡几分的娇呼声,此起彼伏,叫人听的面红耳赤。
回到家睡觉就是香,一觉睡醒,麦芽只觉得神清气爽,精神头都回来了,看啥都觉着舒心。
起床梳洗之后,她便去烧了一锅稀饭,在乡下一般早上起床都较早,她刚起来时,外面天还蒙蒙亮,牛牛也在熟睡当中,睡的小脸红扑扑的,可香着呢!
李元青听见她起床的动静,也赶紧爬了起来。客栈已在筹备之中,很多家具都得重新准备,先布置些简单的,比如桌椅板凳,麦芽也跟他说了,他们先期不搞什么雅间,或是高档的住房,只弄标准间,单间,再大一些的,就是三人间。
价格也不是根据房间豪华程度,而是根据大小而定,这样比较公平些。先期也就这样,等以后赚了钱,再重新装修就是。
眼下,除了家具有张罗,还有好事情呢!
比如这床单被褥,麦芽想着采用被套的方式,这样脱洗较为方便,可以保证床铺的干净整洁,另外,这些东西做起来也较为简单,也不用绣花绣草的,只要把两块布拼在一起,缝上即可。
次日,黄大全按着麦芽的吩咐,给她买了大批的蓝布棉布,都是成批成批的往李家运。麦芽是想着做一整套,床单床套枕套,都是一码色。其实她是见过陈二顺酒楼上面的雅间布置,他那里也有几间厢房,是给酒醉客人休息的。布置的很华丽,很上档次。
但是麦芽跟李元青还有哥哥嫂嫂商量,他们的定位是普通的客商,不是有钱享受的大爷。庄县要是去成了通往大河道最大的驿站,这来往最多的,就是各地商客。古代的运输,主要靠的是船运。
听林德寿讲大河道通往隋河,那是贯通本国南北的最大江河,也是南北通商的主要交通要塞。而像大河道这种支流,在隋河沿岸还有许多。所以这庄县地理位置的重要性可想而知。听说他们还要修一条捷径,已经在动工之中,也是原先有一条路,由府衙申请了军队去修,很快就能通马车,到时从庄县往大河道只需小半个时辰即可到。
这消息听着就叫人兴奋,也让麦芽对本国的皇帝大为欣赏,很有经商头脑,还好她没有碰上昏庸的皇帝,否则这小日子就得在官吏剥削以及战争的硝烟中渡过了。
黄大全路子广,第二日就把他们要的东西拿来了。李氏这下子有活干了,那么多的料子都铺在堂屋地上的。外面下着蒙蒙细雨,布料只能搁在家里。可在地上弄也不成,麦芽他们的炕虽大,可牛牛要睡觉也不能搁。幸好李氏的炕也大,足够堆的了。
五月间,院子外的金银花开了,只一年的时间,那花藤就已经爬上墙满,开满了金银色的小花,加上外面又下起了小雨,那花格外的香。麦芽一早起来,深吸了口气,觉着这香味好闻的很,便回屋拿了剪刀,又拿了个小篮子,把剪下的金银花搁在篮子里,还剪了不少的蔷薇花。她找了个旧的小瓶子,把花插上,自己的屋子搁了一瓶,又送到李氏房里。
李氏正在穿衣服,见她进来,放好了花瓶,就要去倒恭桶,急忙道:“你放着,待会我自己去倒,哪用着你倒啊!”
麦芽已经把恭桶端着了,“娘,你跟我还客气啥,等下把恭桶倒了,窗子打开透透气,给屋子里换气,已经到霉雨季了,你要是怕阴冷,回头在屋里烧会炭,把湿气去去。”她说完,便端着恭桶去了屋侧的茅房,把里面的污秽倒掉,放在墙角的廊檐下,又去舀了井水把恭桶刷洗干净,搁在一边晾着,好去去味道。他们屋里的恭桶,她一早起来就倒掉过了。
等她洗了手,便准备去厨房洗鸡蛋,放进锅里煮着,没有贴饼子,便用煮鸡蛋代替,现在家里也不缺鸡蛋,而且生鸡蛋搁久了,就会泄掉,也不好吃了。
李元青看她一早忙的团团转,问道:“要我帮啥忙吗?”
麦芽直摆手,“不用,你先去洗脸漱口,等吃饭的时候我再叫你。”下雨天本就没什么事,她也深知,李元青比他还忙,那么多的家具要做,即使不用做的太细致,可古代毕竟不是现代,一切都有电力催动,弄几个混合板,四下一钉,就做好了。在这里全靠人工,所以做起来格外慢。
李元青卷着袖子,问她道:“我想再请个人回来帮我干活,有个帮手,我做起家具来也能快些,你看咋样?”
麦芽正舀了碎玉米渣,要去喂鸡,听到他这话,自然也不是不反对,“你看成就成,可这工匠要上哪去找?你有认识的人吗?”
李元青笑道:“有啊,就是上回跟我一起去铁家送样品的那个人,大家都叫他大平头,等会小二来送东西,我让他带个话过去就成,我按着请木匠的工钱雇他,这样他也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