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天,虽说要守岁,可一到下半夜,又没有电视看,也没有游戏玩,就那样干坐着,哪里能守得住。
李氏晚上没回去,因为李元青他们从外面拜年回来时,已经不早了,她干脆留下,明天早上好睡个懒觉。
她不回去,李元青便跟秦语堂一块往家去了。
冬生回来之后,在堂屋没坐一会,也去睡觉了,这一天下来,忙的晕头转向,现在又吃饱喝足了,哪能不困呢!
田氏打发他去睡觉,反正守不守的,心意到了就成。等她关了房门,进到里屋,瞧见麦芽也靠在炕头上闭着眼睛打瞌睡,“芽啊,把衣服脱了下睡,听话!”
李氏打了个呵欠,“哎哟,别说娃困了,连我都困了,现在什么时辰了,是不是到子时了呀?”
田氏脱着鞋子,“谁晓得啥时辰,又没人打更,不过我瞧着外面的月亮升到正中间了,怕是子时都不止了,咱们也别守了,赶紧着都睡觉吧,明儿不睡到晌午都别起来。”
田氏爬上炕,她跟李氏挤一个被子,其实也不算她俩挤,麦芽也把被子搬过来了,三个人盖分别盖两床,上面又加盖了一床旧被子。李氏想叫麦芽睡中间的,麦芽直摇头。睡中间热,加上烧着炕,待会热起来,都没处躲,她还是喜欢睡边上。
田氏最后吹了油灯,室内只余平缓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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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麦芽穿越之后,过的第一个新年,也是她新生活的开始,前方的路是美好的,是充满希望的,这一方农家田园,便是她魂系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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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着这里的风俗,大年初一,是给长辈拜年,却不是窜个门子就完事,是要带着礼物去家里拜年,再吃个团圆饭。
田家这边没有长辈,田氏自个就是长辈。田贵不可能来的,孙茂才肯定也不会来的,他岳母还在,依着孙氏的脾气,自然得先到她娘家去,虽然不太合规矩,但她家的规矩是她定的,别人哪能插上嘴。
田氏倒也不生气,她乐的清静,带着两个小娃在家里,闲闲的。总那跑十几里路讨顿饭吃不强嘛,她家里啥菜没有,犯得上受那份罪。
李元青就不成了,李太公还在世,初一他是肯定要去的,李氏本来不想去的,可李元青想带她出去走走,便过来牵了驴子,套上板车,要带她一块去。
秦语堂一早也收拾了行囊,说是要回县城的药铺去瞧瞧,他不放心。
其实麦芽心里明白,他是不好再在李家打搅,犹记得昨儿从外面拜年回来时,他脸上是有笑容的,想必他许久没感受到过年的热闹跟温暖了。
冬生也挽留他了,可这一回,他决心重的很。于是,便跟着李元青一块走了。
他们都走了,麦芽也闲下来,中午,晚上都有的菜吃,随便热热就成。所以,整个上午她就窝在炕上,做做针线活。
冬生也闲了下来,没事的时候,只在屋里编她的篮子。
快到中午时,林翠跟二妞也来了。她们不爱走亲戚,就留着看家,想着麦芽肯定也在家,便跑来跑她凑一块。
麦芽瞧见郑玉没来,便问她去了哪儿。
林翠说,她爹娘今儿都去看她姥姥了,而林翠的外婆跟郑玉家都住一个村子。而且既然过了年,郑玉也得回去了,不然就太不像话了,就是人家不说闲话,她娘也要伤心呢!
二妞吃着麦芽端出来的蜜饯糕点,嘴里含糊着道:“麦芽,你得叫你娘快些去提亲了,省得夜长梦多。”
麦芽笑着给她递了茶水,“这个我知道,可现在不成,至少得过了正月初十,至于这媒人,我看就叫林婶担着,省得再去麻烦别人。”
林翠点了头,“我看成,我娘可喜欢冬生了,巴不得跟你家攀上亲呢!”
麦芽道:“瞧你说的啥话,啥叫攀亲,要攀也是我们攀你家呀,对了,咱们倒是忘了二妞的事,”她转头看着二妞,“你那边到底日子定下没有,啥时候成亲?”
二妞咬着甜甜的蜜枣,漫不经心的道:“二月十八!”
“啥?二月十八,那就是还有一个月多了,这不是快了?”林翠惊呼。一个多月,眨眼就过了。可再看二妞的模样,好像根本不放在心上似的,搞错没有,要成亲的可是她呀!
二妞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快就快呗,反正不都是要嫁的,管他呢!”
麦芽笑着道:“你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皮太厚是吧?不过,王大庆没接你去过年吗?”
“有啊,可是我不想去,去别人家好别扭的,我在家里多舒服,多自在,才不要到他家去,”二妞道。
林翠笑着瞪她,“你很快就要成他家的人了,以后就得天天跟他家住,现在就觉着不舒服啦?那你以后可怎么办?”
二妞手里拿着没吃完的半块酥糖,举在眼前看,喃喃道:“还能怎么办,分家呗!”
“分家?”麦芽跟林翠都吃惊不小,她咋想出来这样点子哩!
“就是分家啊,就像李元木跟李婶,还有旺才他爹跟他奶奶家,一成亲就把家分了,该得什么,我都不在乎,以后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就好了嘛!”
二妞语气很轻松,但林翠跟麦芽听着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麦芽戳了下她的头,“你傻了吧,王大庆是老小,他娘能跟你们分家?”
林翠也道:“就是,我瞧着也不可能,你要是一进门就嚷着要分家,该让别人怎么看,你那小脊梁骨,还不被人戳死了!”
麦芽又接着道:“就是他娘同意,王大庆能干吗?他能舍得跟他娘分开,然后听你的话,单过?”
“哎呀,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可能,”二妞皱着眉,“到时候再说呗,说不定我还能把王大庆那性子掰过来,让他听我的呢!”
林翠跟麦芽偷笑,暗想,这丫头说话可太直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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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她们两个,中午饭也足够了。田氏蒸了一锅馍馍,麦芽把昨儿剩的菜,一锅烩了,虽然不好看,但闻着可香了,典型的大杂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