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川靠在床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手机,他刚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她的消息,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回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让她等。
他此刻只披了一件松松垮垮的睡袍,腰间随意的系了一条腰带,没来得及吹干的头发乖顺的垂下,发尾还有水珠滴下来,隐匿在修长脖领深处。
放下手机,他起身走到窗前窗边,看着窗外的点点繁星,脑海里浮现的是许如苑的样子。
想起她跟自己说分手时的决绝,之前他亲眼看到她跟一个男人上了车,可是他很清楚,她并没有和别人发生过什么。
她当初离开自己,可能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只是到底是什么理由,她又为什么一句话也不愿意说?
这些问题一个个的钻进他的脑袋里,让他有些头疼,抬手揉了揉眉心。
叩叩叩
外面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沈辞川过去开门,老爷子的脸引入眼帘,他皱了皱眉:“外公,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
江老爷往他身后看了看,笑着问道:“不介意我进去坐一会吧?”
沈辞川笑了笑,搀扶着外公往里面走,老爷子拍了拍他的手背:“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睡眠不太好,听韩伯说你刚回来,所以就想着过来跟你说说话。”
沈辞川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以后,抬脚去把卧室的窗户都关上了,晚上的风有些凉,不能让外公刚好的身子受凉了。
做完这一切,他来到外公对面坐下,柔声道:“对了外公,我舅舅今天过来了。”
老爷子闻言诧异的看过去:“他怎么会突然来京市了?”
提起他这个儿子就有些来气,他那些朋友家的孩子都着想多学一些东西,而江跃华从小就不听话,成天无所事事,只知道拿着钱和时间去挥霍。
本来还指望他能生个儿子,能继承江家的产业也好,可偏偏他连一个儿子也没有,要是把江氏交到他手里的话,迟早被他败光。
包括这次分公司的事情,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沈辞川给他倒了杯水,“他应该是配陪舅妈过来看他们女儿吧,他们也有好久没有见了。”
“他女儿,公司的那个叫许如苑的女孩儿?”老爷子像是想起了什么,抬手抚上下巴那有些花白的胡须。
沈辞川喝了口水,垂在额头的头发微微遮住了他的眼睛,淡淡的点了点头。
他没有忘记外公对她的敌意,所以关于她的话题,他并不想多聊。
好在老爷子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只叹了一口气:“不管他了,他能有个一儿半女的也好。”没有儿子这一点,始终是他心里的一块心病,但是好在他还有这么一个能力超群的外孙,其他的他也不想费尽心思去想了。
想到这些,他看向沈辞川的眼神里多了几许欣慰。
沈辞川心里冷笑着,他那个舅舅,表面上倒是没什么,只是心里恐怕早就对他恨之入骨了吧?
也不知道他这次过来是为了什么,虽然他们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来看望许如苑,可是他觉得这件事情绝对没这么简单。
“外公,舅舅这两天应该会过来看你。”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机。
老爷子的表情有些晦气,但是想了想,那毕竟是他的儿子,就算再不想见,也总没有理由一直不见,“好,我知道了。”
“小川,上次你跟我说分公司那边出了一些问题,你后面去处理得怎么样?”老爷子收起了笑容,脸色一下变得严肃起来。
沈辞川眸色暗了暗,沉声开口:“外公,对分公司那边的查处,我已经挺停止了。”
老爷子表情变了变,以为他是因为顾及到他的感受,所以才停止了动作,于是慈祥的笑着表示:“小川,我说过,你放手去做,不用顾及我的面子,秉公处理就行。”
“做错事的人,总要受到一些惩罚才行,不然他怎么会长记性?”
他的声音中气十足,不乏面试时候的气派。
沈辞川点头,算是答应了他的话。
可是他会停手的原因,却不是因为这些。
如果不是她卑微的求他,他也不可能会停止对分公司那边的查处。
一想到她甩开尊严来求自己,他就有些恨,至于到底是恨什么,他心里也不清楚。
正当他走神的时候,老爷子沉声说道:“你最近好好的考虑一下跟心苒的婚事,陆家那边逼得很紧,昨天又给我打了电话,明里暗里的说起这件事。”
见他不说话,他又说道:“其实我觉得心苒这孩子也还不错,陆家跟我们也算是世交,一直这样放着这件事不管也不好。”
沈辞川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是很快又消散,他顺从的应了一声:“我知道了外公,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到时候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看他终于答应了下来,老爷子心里也顿感轻松,满意的点头:“听到你这样说,我也放心多了。”
看了看窗外的夜色,他缓缓的起身,沈辞川连忙去扶,老爷子却笑道:“我还能自
己行动,时间不早了,你忙了一天也累了,早点休息。”
沈辞川无奈,便没有去扶,外公的性格他很清楚,他一直都很要强。
临走时,老爷子目光扫到桌上的那包烟,愣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轻轻的关上了门。
他记得,他这个外孙学会抽烟还是在他失恋的那段时间,后来到公司经营公司以后就没见他抽过了,难不成他最近又有什么心事?
叹了口气,老爷子离开了,年轻人的事,他终究也管不了这么多。
房间又恢复了安静,沈辞川长腿交叠靠坐在沙发上,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了起来,长长的吐出一口烟圈,就这样看着它在空气中满满消散。
跟陆心苒的婚事,这他还真的一点都不想考虑,只是外公那边他也不好说什么。
他明白老爷子的苦衷,只是他想要的一切,从来都不是要倚靠谁才能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