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郎不知道的是,李艳红在他出门后不久,也跟了上去。当柳大郎好不容易找到了柳如叶的住址,看着柳如叶现如今所居住的环境,说他心中不羡慕,不嫉妒是不可能的。但他更清楚自己没这个本事,不能像柳如叶这样,轻而易举地获得这一切。被彩衣彩蝶恭敬地请入大堂,居于主位上的他有些不安,这样的排场,他也只在南平伯府看过。奢侈,实在奢侈。柳如叶步入厅堂,看见柳大郎有些紧张的模样,沉下脸:“我已经选择和你们分开了,现在是想追上门来打我吗?”“不是,只是你遗落了两本医,这玩意儿放在我们那里只是祸患,你拿回去吧!”柳大郎摇头,直接将自己妥善保管好的医拿了出来。柳如叶看了一眼那两本,随意地点点头,然后开口让彩衣彩蝶送客。柳大郎见柳如叶如此不欢迎自己,也就没再说话,默默离去。见柳大郎离去,三三八才忍不住开口:“宿主你是早就知道,柳大郎一定会将医还回来吗?所以才不担心?”柳如叶摇了摇头,她并不确定柳大郎会不会将医还回来,只是对三三八有信心而已,就算柳大郎拿到了那两本,也对自己造不成什么威胁。不过,这就不需要告诉三三八了。让柳如叶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才刚送走了柳大郎,很快就收到了小厮传话,说门口有一个泼妇骂街,让柳如叶出去。柳如叶眯起了眼睛,对来者是谁已经有了猜测,她缓缓地走到门口,随后就看到了那张熟悉无比的脸庞。“叶儿,你总算出来了,你这赚了那么多的钱,架子也变大了,怎么就是不肯从指缝里面露一点钱,来接济接济你哥哥?”李艳红说到这儿,恨恨地看着柳如叶。看着柳如叶现如今住的那么好,一点都没有如她所想象那般悲惨,她哪还能坐得住?她的双眸红的仿佛要滴血,整个人气得咬牙切齿。“呵……你这话说的可真有趣,我哥他有手有脚的,凭什么让我接济?难道说你们都无手无脚,需要别人照顾?”柳如叶冷漠地开口。李艳红听见这话,被堵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她不甘心就这样被柳如叶堵住话头。于是她又道:“我知道你埋怨我,觉得我是个搅家精,可你有你的难处,我也有我的难处,咱们就不能相互体谅吗?”“怕是只有我体谅你的份儿,你从来不会体谅我半分半毫吧?”柳如叶冷笑一声。“你怎么能这么误会我,我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如果你真因我的缘故而迁怒你哥哥,那么我愿意永远不出现在你的眼前,只求你不要这么残忍,帮帮你哥哥吧!”李艳红说罢,神情坚定地说道。“用不着,我现在和你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所以也别想在我这儿打感情牌。”柳如叶说完,便要关门回家。她很清楚李艳红的打算,不就是想要在她门口大喊大闹,引来别人围观,再开始带节奏,然后道德绑架吗?只可惜她算漏了一点,她这院落独门独户,周围根本没有邻居,就算有路过之人,也不会闲得无聊围观。哪怕真有人围观,柳如叶也不觉得那些人能给自己带来麻烦。可谁知,李艳红看她要关门,立刻上前,想要强行闯入其中,任凭柳如叶如何阻止也没办法拦住她。就在两人拉扯胶着之时,厉溟不知何时出现在这儿,他抬抬手,只听身边的邱照大喝一声:“还不快快住手,继续这样不成体统,便让官府拿下你们!”听见这一声暴喝,李艳红身子一抖,小心翼翼地看了过去。只一眼,她便对眼前这贵气逼人的公子一见倾心,下意识地垂头,却看见自己身着粗布,与对面的公子简直是天壤之别。顿时,她恨不得有条地缝让自己钻进去,也好过在这贵公子面前丢丑。她甚至忍不住想,自己为何没早些与这位公子相识,说不准,她就不至于嫁给柳大郎这个破落户了。看着李艳红欲语还羞的模样,站在一旁的柳如叶有些不耐烦,如此见异思迁之人,居然还引得柳大郎如此痴心,真是没有天理。她故意上前一步,轻轻抬起头颅,轻声问着厉溟:“你怎么会在这儿?难不成,手上的事儿全都做完了?”“怎么,你看起来很不欢迎我?”厉溟说罢,又看了一眼院落,笑道,“没成想,你竟在短短时日里有了这么一处院子,居然没想着请我过来吃吃酒,好歹我们也算是共患难过,你就这样对待我?”“去,我可高攀不起你这贵人,你还是哪来的回哪儿去吧!”柳如叶瞪了厉溟一眼。那一旁的李艳红,见柳如叶与厉溟如此熟稔,心中难免有些焦急,她想要开口询问,想要插话,却屡次被两人默契打断。“叶儿,这位公子是……”李艳红有些局促,希望柳如叶能够为自己介绍一下厉溟。谁知,柳如叶根本就不接茬,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更绝的是厉溟,他见李艳红屡次想要开口说话,故意问向柳如叶:“这妇人是谁?你可没告诉我你认识这样的人。”虽然厉溟并未说什么贬低之语,但在李艳红听来,却像是被凭空扇了好几嘴巴子,打消了她的妄想。“我……”李艳红羞愧难当,匆匆逃离了这个地方。见厉溟这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将难缠的李艳红弄走了,柳如叶果断竖起了大拇指。“果然还是你厉害,之前她一直和我纠缠,特别烦人,多亏你,才让我的耳根清净下来,多谢。”柳如叶说罢,推开大门,请厉溟进入其中。“看来我这登门还得带礼才会被请进去,要不然你怕是连门都不让我进?”厉溟笑道。“你也可以这样理解,所以,厉溟公子,可愿进入其中看看?”柳如叶坦然问道。见柳如叶如此坦然,厉溟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抬腿跟着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