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日我登极乐,汝亦坐莲台!
当啷~
当啷~
敲击铁皮的清脆声音,从远处传来。
天地之间,灰灰蒙蒙,阴暗一片。
空荡荡的青石板上被迷雾所遮笼,粘稠的黑暗天幕之下,远处却又有一盏灯,带来些微的光源。
“哪儿来的声音?”
一白面生循声而去,忽地脚步僵住,“不对,我不是该送荆公返乡的吗?此处是何地?吾为何在此?”
“荆公?”
“荆公!!”
白面生就是惠卿,他记得明明是护持荆公在侧,怎么一眨眼人就没了?
白面生一边小跑一边大喊起来,脚边趟过一摊污秽,生理了理袍子,下意识瞥了一眼墙角,大片皲裂的墙皮上竟还写着一行行字来。
正值此时。
早年彦博、韩琦许多名臣,先夸佳说好的,到后来也自悔失言,一个个上表争论。
再一转角。
待此间事毕,荆公梦游地府,见儿子王雱荷巨枷约重百斤,蓬首垢面,流血满体,站在阴曹地狱大门之外。
却罕有鬼神知晓,这黑山老妖曾经也有转世为人的经历,投效于荆公门下的一段公案。
猩红的字体,墙角杂乱的涂鸦,无一不充斥在那白面生视线之中。
他爬起来,摇头晃脑道,总觉得有一股莫名的怪异。
按照当时的规矩。
后来地府有一位大能,直接拘走了王安石的爱子。
祖制纷更,万民失业,宋家天子本就摇摇欲坠的江山,更是在风雨中迭荡。
“富韩司马总孤忠,恳谏良言过耳风。”
其子哭诉道:“阴司以儿父久居高位,不思行善,专一任性执拗,行青苗等新法,蠹国害民,怨气腾天。儿不幸阳禄先尽,受罪极重,非斋醮可解。父亲宜及早回头,休得贪恋富贵……”
王安石倒是相中了江宁府,此地富足,足以安居养老。
但凡是宰相解位,那么都要挂一个府君的职衔。
直把生吓得一屁股倒坐在污水摊中。
阴间之中,关于黑山老妖的传闻大多鬼神只知晓其最初身份,是黑罗刹,阴间第一只凶鬼。
民间怨声载道,天变迭兴!
荆公自以为是复倡为三不足之说。
那一行诗路上血迹斑驳,尤其是惠卿两字,猩红粘稠。
这人就是执弟子礼的惠卿,他着一袭长袍,一路护持恩师,从东京转金陵,并不走水路行官船,而是微服打听两岸民生。
惠卿就是白面生的字。
“不对,不对。”
“啪叽”
自此,王安石激流勇退,辞官而归。
王安石既为首相,与神宗天子相知,言听计从,立起一套新法。
还有墙上的这些字?
荆公设下七七四十九日斋醮。
是哪几样新法?
农田法、水利法、青苗法、均输法、保甲法、免役法、市易法、保马法、方田法……就不一一细说,专说实行新法之后。
待回乡途中,王安石只带了一人。
“天变不足畏,人言不足恤,祖宗之法不足守。”
蓦地瞧见。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假使当年身便死,一生真伪有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