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
裴元稷带来的护卫们见主子受了伤,纷纷上前。
裴元稷却仿若未闻,他一双阴鸷的眸眼,就那么定定地看着马车的方向。
良久,方才一脸阴沉地下令:“撤!”
外头再度平静了下来。
谢辞默了默,缓缓掀开那薄薄的披风,只见披风下的女子早已睡熟,那一张艳若芙蕖的脸此刻一片坨红,就连着呼吸也带着一股绵绵酒味。
谢辞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这样的酒量,竟也敢喝梨花白······
当晚,谢辞悄声将卫窈窈送回府中,就听闻裴元稷已然领着兵丁回了北境。
这个消息,实在是突然。
按理来说,圣上的批下来,裴元稷还得等上一阵才是,为何这般急匆匆而去?
想到了晚间,他领着人来抢人时,却忽然撤退,他心中越发起疑。
依着裴元稷的性子,当时,双方虽是平手,可若是奋力一战,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裴元稷不可能这么快就放弃才是!
除非······
正想着,折戟匆匆而来,面色焦急:“蝶阁来报,有宫人拿了太上皇的遗诏去了镇北王府。”
原来如此!
“郡主本就是借着陛下,才退了镇北王府的亲事,不用想也知道裴世子会有多恨陛下。”
折戟顿了顿,又恼道:“太上皇这摆明了便是死也不甘心,还妄图助裴世子一臂之力,引他和陛下斗法!若裴世子有了遗诏,只怕日后不太平。”
谢辞唇角漾开了一抹冷笑:“带人出去追,务必赶在他回北境前,将人扣留下!”
夜色沉沉,整个上京城掩在一片暮色当中。
郑淙是后半夜才回府的,刚入府门,亲卫悄声回禀:“裴世子已离京。”
郑淙脚步不停,径直回了主院。
这个时候的主院依旧是灯火通明,郑淙不禁停下脚步:“夫人还没休息?”
亲卫不及回答,主院寝房的门便开了,赵红玉从里走来。
“夫君,你回来了?”
郑淙微愣,这些时日,他多是歇在房中,若是夜半回来,赵红玉也多睡下,像今日这般,倒是不曾有的。
见她面上堆着笑,俨然是因着春江楼的事儿而未歇下,他默了默,便抬步朝她走去。
“外头冷,进屋说。”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中,赵红玉试探着上前,替她更衣。
这个动作,赵红玉早跟府上嬷嬷学了好些遍,如今,还是第一次这么照顾郑淙,她手上的动作便有些凌乱。
郑淙只垂首看着她,默默等她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