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微微勾起嘴角艰难开口,“我的诺布,不适合这样悲伤的表情,这里没有属于你的棺”,“齐诺”。
阿诺上前一步声音应了一声,弯下腰等着即将落幕的族长,做最后的嘱托。
“离开时,将所有的机关打开,这里不会再有人踏足了”,男人话音落下,似乎已经用完最后的力气,收回手缓缓躺下,这座埋藏着百十位先祖的地方,太过热闹,他的诺布不喜欢热闹。
诺布看着双手叠在胸前,缓缓合上眼睛的男人,“父亲、在和我说说话吧”,说话间一滴清泪划过脸庞,砸在男人手上。
男人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恒儿别吵、我见到你母亲了”。
诺布看着父亲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伸手去拉男人的手,可那双宽大的手掌已经失去了温度,手背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印出紫青纹路。
齐诺一把拉起诺布,“爷,快合棺”,说完看向一旁的齐言,“阿言,动手”。
齐言一边应声,一边将手里的玉片塞进男人手中,一条漆黑绣着金色纹路的布搭在男人脸上,手从包里掏出一只布袋,看都没看就洒在男人身上,而后和齐诺一人一边将棺盖抬起合拢。
诺布看着两人的动作,知道他们应该在学习的时候,就练习过无数次了,一手抚摸在棺盖上,半晌才割破手掌,将满是鲜血的手按在棺椁的接缝处,绕着棺椁走了一圈。
齐诺跟着诺布走了一圈,见没有缺口了,掏出手帕递过去,“爷,我们该出去了”。
齐言看着远处的墙壁,和齐诺对视一眼,“爷,祠堂里大家还在等您呢”。
诺布擦掉手上残余的血痕,看着已经愈合的手掌,“走吧”,说着将手帕递给齐诺,率先迈开步子。
微微松了一口气的两人,没看到诺布转身后,眸子里蕴藏的泪水,赶紧拿好东西跟上诺布大步离开。
齐诺一路将机关开启,在门前齐言将火把插回原位,看着熄灭的火把,与齐诺对视一眼,将火把旋转两圈,直到听见咔哒一声,两人才走到诺布身边,“爷,都准备好了,我们回去吧”。
诺布看着缓缓合上的门,扫了两人一眼转身离开,他即便容貌依旧,也一把年纪,可这个时候,忽然明白父亲为什么一直叫自己恒儿,原来他离开以后,再没有人能这样称呼自己了。
三人一路来到祠堂已经夕阳西下,看着站在祠堂外的人群,诺布带两人走进祠堂。
祠堂内两侧几位老人已经等在这里,见三人回来为首的老人从桌前端起一个托盘,两步走到诺布身边,站在诺布身后的齐诺上前两步,将托盘上的皮卷展开又退回诺布身后。
看着皮卷上只有重复的两个字:齐恒,每个字上面都有一个指印,诺布接过一旁齐言递过来的笔,提起笔要写时又顿住,在老人要开口催促前落笔,挥毫洒墨写下几个字,而后将笔扔在托盘上,老人看着与其它字体工整的齐恒不同,皮卷上放大的齐恒诺布四字,占据了巴掌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