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拿过来那块还湿的红布问:“现在把灰水滴上?”
“这……我不确定,好像是,也好像要把灰水给滤一下?”沈小叶做难了,她只在上见过,在同学家里染好色,人家没有再去故意褪一次的。
她道:“要不滴上十几滴试试?”
“来吧。”林氏又拿个空盆过来,她家别的不多,木盆被两个练手的儿子打制出一堆,她舀了瓢水道:“即便不成,还可再用滤净的试。”
黄氏将布放入水盆,直接用手挑了数滴稻灰水滴在布料上,不过片刻,盆里的水开始混浊起来,那布料上的颜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沈小叶记得同学家那本《天工开物》上用红笔标记着:若欲还转布样,但浸湿所染布帛,以碱水、稻灰水滴上数十滴,其红一亳收转,仍还本质。
(不确定要不要滤净稻灰水,暂且以此叙述。)
她不禁叹道:“果然,红花染布不能用草木灰来洗,古人诚不欺我。”
再看盆里那水渐红,她思想斗争了一会儿,决定还是不用什么绿豆粉收藏,直接滤一下染鞋面布就行。
不然,用一斤比麦子还贵的绿豆粉收纳点染液,大舅母非得气坏不可。
又过片刻,布料回归白色,被黄氏拧干漂洗去了。
沈小叶还来不及说用褪下的水染碎布头,外婆已经哗的把它泼掉。
好吧,省心省力造福大地。
“小叶,愣着作甚?咱俩把案板抬到堂屋,下午天太热。”黄氏搭好布回来。
“再印几个花以后搬可以吗?”沈小叶扭头看外婆,却没得到老太太的支持。
黄氏近前揉揉她脑袋:“嫌自己一夏天晒的不黑是吧?别磨蹭,过来搬。”
唉……
沈小叶叹气时,表哥沈存庚也在同一时间长叹,他看着挖出的菘蓝,委实太多了。
“四叔,咱们得找两辆板车才好拉走吧?
你确定寺内的大师父们,不会有意见?”
“一人十个铜板随便挖,他们不会在意的。”
“可我在意,这么多不得我们捆好先扛下山?”沈存庚之前光顾着挖啊挖,一不小心给自己制造了难题。
沈长岁捆好一捆道:“你下山去寻一寻唐家集的村户,出几个铜板他们很愿意从山顶帮咱们送到家。”
“行吧!”沈存庚无精打采的要下山,忽的又回身道:“不是,我们哪来的铜板?”
“小叶做的颜料卖了,不到三两重,寺里给了一百铜钱。”沈长岁觉得这也是个挣钱路子,关键得有大客户。
沈存庚赞道:“了不得呀!小叶在家玩儿似的,挣了一百钱。”
“时间也是钱,快点下去找人,否则中午之前赶不到家。”沈长岁头也不抬继续捆绑。
沈存庚响亮的应道:“好嘞,马上就找。”
他运气好,快走到山下时就在大平坝遇见一个赶空车的下山,人家一听送车草就给几十个铜板,欣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