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林氏发现她似乎不像昨天那么抗拒,于是招她坐到身前并把午饭递给她问:“边吃边告诉外婆,你是又有什么计划?”
“英明不过外婆。”沈小叶献媚的对她笑道,“恒溪道长不是低价佘卖给我们三百斤苏木嘛,我想跟四舅去无终山拉过来。”
“不行,无终县在哪儿还不知道。”黄氏声音很大,守在跟儿还不老实,出远门了还了得?
林氏压压手让她坐下别急,“无终县就在咱们东边不到百里,从村尾的山林穿过,越福山走小道,过条河就可以望见。
不过,我还没有答应岁哥儿让他去。”
“为什么呀?”午饭是猪油渣大烩菜和三和面馍,沈小叶吃的香喷喷,她以为昨天晚上舅舅已经做好思想工作了。
林氏沉吟片刻,等她吃完才道:“恒溪道长肯佘我们苏木当然好,可咱们收布的话,手里没有本钱。
像是钱五的媳妇唐氏,就指着她那张织机挣钱,你拿走布,能不当时结帐吗?”
“绝对不能。”沈小叶想佘也没人愿意不是,她接过大舅母递来的水喝。
林氏就道:“再者,咱们这边大批种棉花的少,多是地头种些桑麻,收布要跑不少地方,所以,这事儿等你外公和大舅回来,他们的工钱应该够收几匹麻布的。
到时侯,也由他们,跟着道长去拉货,下去各村收布。”
“外婆,苏木好贵染粗麻布不合适吧?”更何况外公还不知几时回来。
且沈小叶听音,就知道舅舅去不成她也别想去,“恒溪道长和舅舅定下的还帐时间是一年,我们不必急着收布的。
这其间,我们可以做事赚赚收布钱,或者做好染料帮着有些人家染些红布蓝靛布收费。”
“即要挣钱,你们倒真不必急着去拉货。”总之,没大人看护着,林氏不会放几个孩子自己跑出百里。
她给黄氏使了个眼色,后者点点头道:“昨天我把你染的莲红水红帕子,和去年染的青色方领半臂对襟衫,桃红色百鸟朝阙马面裙,都给村里的妇人们看过,她们觉得很不错。
她们也知我穿的这套青布衣裙是咱们自己染的,只是以前没听说咱们愿意帮别家染。
崔大嫂还借去帕子,说要问问娘家看中这颜色不,她娘家侄女入冬成亲想做两床红色喜被,可县城布庄的红色松江布料,要八钱银子一匹,大红色的叫价一两。
而便宜些的本地布料,颜色又没那么入眼。
今天她娘家回信相中了,想用自己织的白棉布找咱们染,还说不必大红,只要能跟帕子染的一样就行,他们愿意出两百的染布钱。”
“是么,那可太好了。”沈小叶蹭的站起,可高兴没有几秒,她又愁道:“大舅母,你有告诉他们容易掉色吗?”
黄氏也是挑着几家家境可以的去宣传:“当然有说,你当他们买布庄的布料不掉色么?
被子又不是几天一拆洗,不用草木灰洗又不放香料,能撑好些年。
人家就是图个喜庆,送嫁状时脸上有光。”
“还能这样啊,其实直接用苏木染成玫瑰红色,更快。”沈小叶一想也是,植物染基本都掉色,仅是时间长短的区别,主要它天然无副作用,掉色也不会伤及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