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下,裴元稷看到了裴老太君之后,瞳孔猛然一缩。
“裴贼,你可看仔细了!如今,裴老太君可在我们的手上,你若还有些孝道,就该放下兵器,束手就擒!”
有内阁大学士刚刚呵斥完,就听裴老太君嗤笑了一声。
“我裴家满门宗烈,可没有这样的人物,在此的众人听好了,从今日起,裴元稷和镇北王府没有干系!”
说完这话,裴老太君径直扒下头簪,就朝自己的脖颈处刺去。
她这动作实在是太快,一时间,大伙儿都没有反应过来。
“老太君!”城门下的众将士见状,齐齐惊呼。
裴元稷面色一变,拔出短刃,试图打落裴老太君手上的簪子,可距离太远,他的短刃还未接近裴老太君,裴老太君已经手上的簪子已经刺破了她的皮肉。
眼看着血滴就要大滴大滴地往下留时,一双手伸了过来,一把抢过了裴老太君手上的簪子。
是谢辞!
与此同时,他高声喊道:“来人,叫御医!”
一时间,城门上一片混乱。
众中枢大臣也在此时反应了过来,见着这个场景,他们忍不住唏嘘。
“这,这裴老太君分明是想给裴元稷行方便啊!”
“可不是,这断亲的话倒是说得大义凛然,既全了镇北王府的名声,也全了裴元稷!她若是真的没了,裴元稷也没了威胁,倒是能放放心心的攻城门了!”
谢辞自也将众中枢大臣的话停在耳里,眼看着裴老太君还怒瞪着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压低了声音,缓声笑了出来。
“裴老太君想用自己的死成全裴家的一世英名,成全裴元稷?你就不怕,反倒害得外头谣言再起,连累着被供于太庙中的裴家列祖?”
裴老太君陡然瞪圆了一双精明异常的眸眼。
谢辞也不再看她,径直让人将她扶了下去,好生看管。
“谢侍郎,你这是怎么办事儿的,之前,你不还说,那裴老太君自愿上来劝降吗?”
“可不是,这,这事儿怎么就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好些个大臣齐齐上来,将谢辞围了起来,谢辞如今可没有功夫跟他们扯这些,他径直看向了城门下的裴元稷。
此刻,裴元稷也正一眼不错地盯着城门上的方向。
“世子,咱们还是强攻吧,定要将老太君给抢回来!”
“可不是,咱们强攻,一劳永逸,也不用担心那些人会伤及老太君!”
亲卫们声音适才落下,就听城墙上,谢辞微凉的声音响起:“若是世子打算再战,我们也不怕,只不过,裴老太君也不用救了!”
“放了我祖母!”裴元稷沉声道。
“除非尔等逆贼投降!”中枢大臣中,一直没说话的首辅徐为忽然开口,“我给你们三日的时间考虑!”
他已然一把年纪,这一开口,却是声如洪钟,城墙上,众人连连呼应。
裴元稷阴沉沉地看着城墙上,一众亲卫纷纷朝他看去,就只等着他下令再次攻城,却听他道:“许为,你最好护着我祖母性命,否则,三日后!”
说完,他掉转马身,就呵令大伙儿后退。
这便是要考虑的意思了,众中枢大臣连连恭维徐为,只说首辅镇住了裴元稷。
三日后,裴元稷定当降服!
谢辞淡笑不语,先去看了裴老太君,确定她并无大碍后,适才去了长信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