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窈窈和谢辞对视了一眼,赶忙从他怀里起身,大迈步往外走去。
“怎么回事儿?”
冯平也不敢说他们适才从这处出去,陛下就晕倒在了地上,只得道:“我,我也不知道啊,郡主,你快去看看吧。”
卫窈窈赶过去时,鬼谷老儿已经替裴策把完了脉。
“怎么样?”
鬼谷老儿叹气:“只怕,陛下身子骨原本就沉疴在身,如今又殚精竭虑,导致病根深伤,恐已是医药惘效。”
卫窈窈皱眉,快步上去,替裴策探了探脉,面色不由一变。
“怎么可能,前些时日,陛下的脉象原本还没有这么差的。”
鬼谷老儿看了她一眼:“陛下这身子,原本就不适合坐那劳心劳力的君主位置。”
“陛下还要休息,有什么话,去外间谈吧。”谢辞开口,打断了卫窈窈和鬼谷老儿的谈话。
卫窈窈适才想起这一茬,匆匆扯着鬼谷老儿往外走。
随着谈话声渐行渐远,裴策缓缓睁眼。
冯平见状,面上一喜,却听天子低低道:“想来是天意,当初朕本就不应当坐上这皇位。”
冯平赶忙劝慰:“陛下怎会如此想?陛下本就是天命所归,只要陛下将养好身子,裴元稷被打败,也是指日可待之事。”
裴策不语。
冯平微微迟疑,又试探着开口:“更何况,别说是这江山了,即便是丹阳郡主,若陛下有意,也会是陛下的。”
陛下适才忽然晕倒,定是被丹阳郡主和谢侍郎之事刺激的,冯平想,君王若真喜欢丹阳郡主,也没什么不可!
裴策陡然看向冯平。
那一瞬间,天子的眼神过于犀利,冯平心中胆颤,本就是大着胆子说的话,不想,此番还是触了天子的逆鳞。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跪在了地上,连声求饶。
“陛下恕罪,奴才知错了,奴才知错了。”
“你何错之有?”裴策苦笑。
他又怎敢说,自己对丹阳不曾生过一丝妄念?
冯平微愣,赶忙抬首道:“陛下,奴才说的是真心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陛下想要的,都可以是你的,当然,也包括丹阳郡主!”
顿了顿,冯平又接着道:“更何况,丹阳郡主待陛下也并非全无情意,只要让丹阳郡主看到陛下的好,日后,她对陛下,也会一心一意的。”
裴策闭了闭眼:“下去吧。”
“陛下!”
“下去!”
天子的声音陡然冷冽了起来,冯平想着他适才的眼神,心生胆寒,也不敢再造次,唯恐惹了天子动怒,当即赶忙退下。
待周遭只剩下裴策一人后,裴策方才看天,苦笑。
都可以拥有吗?他这身子,只怕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何必连他在她心中的一点点好都要摒弃?
随后的两日,卫窈窈和鬼谷老儿频繁为裴策看诊,药也是换了一回又一回。
裴策看在眼里,次日晚间,便让冯平将鬼谷老儿请了过来。
“依先生看,朕还有多少时日可活?”
鬼谷老儿面露惊讶之色。
裴策见状,温声道:“无碍,先生尽管直接说,朕定不会怪罪于你。”
鬼谷老儿稍稍思索,终是开口:“陛下这身子,只怕是药石难医,若能精心调养,再仔细用药吊着,应能再坚持半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