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内,宋淮安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只觉得每分每秒都格外漫长,他突然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便连忙挣扎着坐起。
“悦儿,你回来……”
他话尚且还没有说完,就看清了来人,不由得烦躁地撇了撇嘴,半倒在床榻上,口中长叹一声。
反倒是把来送药的小厮吓了一跳:“世子爷,您可别乱动啊,少夫人叮嘱过,您这伤口可经不起崩裂了!”
“是吗?”宋淮安这才眼前一亮,不顾小厮的阻拦坐起身来。
听阿才这意思,穆灵悦还是担心他的。
不就是她心里面还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嘛!
最起码的也不算讨厌他。
如此一来日常月久,他总能和悦儿打好关系。
这么想着,宋淮安反倒是不想自己身上的伤口好起来了:“去把药偷偷倒了,不要被少夫人发现。”
阿才闻言脸色一青,他也是宋淮安的贴身小厮,也知道宋淮安有时候有多混不吝,连忙说道:“可是这药是少夫人亲手煎煮的,倒了不太好吧?”
他见宋淮安猛地转过头来,又咬着字强调了一遍。
“您不知道,少夫人可是亲自守着炉子煎了好久,您说这天气守着那火炉子……”
“好了。”宋淮安打断阿才的话:“把碗给我。”
他拧着眉头看着药碗,好半天才深吸一口气将药碗端到嘴边,猛地灌进嘴里。
“好苦——”
宋淮安话音未落,眼角余光瞥见旁边的阿才,顿时收住话头,将手中的碗重重放在一边:“我家悦儿人呢?”
听得阿才满脸的一言难尽。
这背着少夫人一口一个我家,您倒是当着少夫人的面说一个。
但做奴才的也不好拆世子爷的台,他咳嗽两声:“少夫人今天怕是也累得不轻,煎完药便去偏房休息了。”
宋淮安顿时神色恹恹,有气无力地靠在床榻上。
阿才两三步上前,端起药碗打算离开。
宋淮安敲了敲一侧的软塌,发出咚咚两声闷响:“你找人去盯着少夫人,少夫人遇见的人和事,事无巨细都送到本世子这来。”
“那尚府当着本世子的面,就敢对悦儿指手画脚,就是仗着悦儿柔弱,本世子可不希望侯府里面,再出现这种低劣小人。”
“要是真有人不开眼,紧急的情况下你们直接动手,到时候不论对错本世子全担着!”
柔弱?
阿才歪着脑袋,想了想竹苑内近期发生的事情,不由得干笑两声。
“世子爷,您这就多虑了,这些天少夫人可是把竹苑那些个不安分的刺头都敲打了个遍,依奴才看,还真没人敢欺负到少夫人头上去。”
“再说。”
阿才语气带着几分促狭:“侯夫人可是亲自为少夫人撑腰了,您再大还能大过侯夫人嘛。”
穆灵悦可不知道宋淮安这会在琢磨些什么。
她简单梳洗之后,便抽空整理着手上的各大账册,不过一小会的功夫,春枝就着急地从外面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