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宁仔仔细细地看下去。
饶是内心再镇静,她也不由被单子上面的东西给惊住了。
果然是好大一笔嫁妆,怪不得尹夫人死了那么多年,丁凯也不肯把这笔嫁妆给吐出来。
丁宁看完了,抬头问:“这真的是延平侯的字迹?”
古大元点头:“千真万确,当年侯爷誊写的时候,先夫人就在旁边,月容说,还是先夫人给磨的墨。”
“既然是延平侯的字迹,这笔嫁妆我就有办法让他们全部吐出来。”
她又打开另外一张小的纸张,这是当年大夫给姜氏开的堕胎药,上面连时间都写得清清楚楚。
丁宁把纸张仔细地折叠好,塞进了自己的挎包里。
“那月容姑姑呢?”
丁宁抬头问:“我听说她是在我母亲去世后找了老夫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老夫人放她出了府,然后嫁给了你。”
按理说,丁老夫人为了延平侯府的名声着想,是绝对不可能放月容出府才是。
月容是尹夫人的丫鬟,她知道的事情肯定不少。
“这是先夫人死前,替月容想的脱身之法。”
古大元说到这里,脸色渐渐缓和了下来,“先夫人把侯爷和姜表姑娘通奸有孕的事情都写了下来,暗中让人拿给了尹家大爷。”
“姜表姑娘有孕了又打掉,这是切切实实的事情,只要找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来号脉,一看便知。”
若是如此,那倒是说得通丁老夫人为什么会放月容出府嫁人了。
捏着这么大一个把柄,丁老夫人不得不投鼠忌器。
“那后来月容姑姑的死---”
说到这里,古大元攥紧了拳头:“那是尹家出事之后的事情了,自尹家出事之后,月容就知道,她的死期到了。”
他闭了闭眼,一脸的沉痛,“我和我娘知道之后,决定带着月容离开京城,谁知道就那么恰巧的,月容怀孕了……”
铁打的汉子也终于被压弯了背脊。
古大元呜呜哭了起来,“月容身子本来就有些不好,有孕之后整天吐的天昏地暗的,根本无法远行。”
“保胎药一副接一副地吃,可后来,孩子还是没有保住。”
古大元抬手狠狠一擦眼泪,眼睛里满满都是恨意,“孩子没了,月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她一直说让我带着我娘走,离开京城,不要再管她。可她是我的妻子,我如何能真的不管她?”
就这样又拖拖拉拉了几个月。
后来月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恰好有一天,家里来了个化缘的老和尚。
古老夫人心善,给老和尚拿了几个刚刚出锅的大馒头。
老和尚闻见他们家里有药味,询问家中是否有病人,作为老夫人给他馒头的报答,他给月容看了病。
一家三口这才知道,先前月容一直喝的根本不是什么安胎药,而是慢性的堕胎药!
古大元怒气冲冲地操了把镰刀要去找先前给月容开药的大夫算账。
可是那庸医早不见了,连带着医馆也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