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俩自从姜氏死后,关系已经算是形同陌路了,就算是表面关系也懒得维持。
然而丁宣山却叫住了即将擦肩而过的丁宁,“大姐。”
丁宁停下了脚步,挑着眉梢看他。
丁宣山竟然微微笑了笑,说:“晚饭还没有好,大姐要不要跟我一起走走?”
“你确定?”
丁宣山点头,“不过是走走吹吹风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大姐不敢?”
“这种激将法就不必对我用了。”
丁宣山又笑了笑,他如今看起来已经比丁宁高了不少,眉宇之间渐渐多了成熟。
他率先往前走去,丁宁随即跟上。
这里是猎场的外围,不远处是一条很浅的小溪,这个时候,溪水已经差不多都干了。
姐弟俩 在溪边停下。
丁宁随手折了朵路边的小野花在手里把玩,“叫我出来什么事,说吧。”
“父亲要再娶的事情,大姐想必已经知道了。”
丁宣山看着她:“父亲这么快又再娶,大姐就不觉得奇怪吗?”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丁宁说:“天要下雨爹要娶亲,咱们做儿女的难不成还能拦着吗?”
“……”
丁宣山脸色有些沉了下来:“大姐,我听祖母说,你的婚事约莫也就是在年后,而父亲却要在年前娶亲。一旦新夫人进门,到时候你---”
“停。”
丁宁把手里的野花往小溪里一扔,啧了声:“想拿我当枪使啊?别费那劲了。”
丁宣山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攥紧了一下。
“不是当枪使,我们可以合作。”丁宣山说:“我不想让父亲再娶,大姐,父亲再娶对咱们都没有好处。”
“跟我没有关系。”
丁宁道:“我很快就要嫁出去了,到时候父亲再娶,随你们怎么折腾,跟我都没有关系。”
“……”
许是没想到丁宁会这么干脆利落地拒绝,丁宣山脸上都是难堪,他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
丁宁叹了口气,说:“你还不明白吗?丁凯他自始至终都不是一个放得下权利欲望的人。”
“你与其花心思在这些事情上面,等年后不如搬出去,在外头好好地静心读,准备三月份的科考。”
丁宣山唇瓣动了动,没说话。
“你是他的儿子,怎么就没有遗传到他这一点呢?”
丁宁朝他走近几步,说:“有些事情阻止不了,你不如另辟蹊径,靠自己。”
“延平侯府,迟早都会靠不住的。”
丁宁最后说完这句话就走了,丁宣山站在原地,觉得心里有些难言的沉闷。
她说,延平侯府迟早都会靠不住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丁宣山闭了闭眼,转而又想,丁宁说的也对,与其费心去阻止一些不可能的事情,的确是不如靠自己。
……
天渐渐黑了下来。
丁宁用了晚饭,翠合端了热水进帐篷里给她洗脸,洗到一半的时候,应星尘来了。
“王爷。”翠合赶紧行礼,然后特别识趣地退了下去。
“你忙完了吗?”丁宁擦了擦脸,把毛巾扔进了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