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李嬷嬷简直要吓死了,连忙死死拦住了丁老夫人,“您这是干什么啊?”
丁宁也站了起来:“您要这样的话那咱们可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她作势要离开。
“等一下!”
老夫人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说:“如果姜氏活不过这个月了呢?”
“我给她下了药,就算这个月没死,她最多也只能撑一个月。”
丁宁面色平静道:“对我来说,她多活一个月还是少活一个月,都没什么差别。”
“你真的---”
老夫人闭了闭眼,“一定要你父亲也偿命吗?”
“您说错了。”丁宁笑了笑,“现在不是我要他的命,您还不明白吗,这些年身居高位,侯爷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有多少是见不得人的,您真的以为,陛下都不知道吗?”
“……”
老夫人一愣,身体忽然有些瘫软下来,李嬷嬷一个人差点都要扶不住她。
丁宁最后道:“我会带着我母亲的所有东西离开丁府,只不过,春溪院里的这些下人,还请老夫人吩咐一声,善待她们,否则,我若是知道谁在府里过得不好了,您可别怪我在外头传什么流言。”
……
皇宫。
年关一过,天气渐暖。
延平侯丁凯跪在地上,身上的衣衫已经尽数被汗濡湿,额头上更是布满了细密的汗水。
可是他不敢擦。
一同跪着的还有先皇后的同胞兄长,方长贵。
永宜帝坐在龙椅上,已经发过一通火儿了,这会儿大太监潘德福正给他揉着胀痛的太阳穴。
小静王应星尘站在左侧,目不斜视,一副事不关己的清冷模样。
永宜帝却忽然看了他:“星尘,你说说,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才好?”
应星尘道:“自然是依律惩处,如此方可显得陛下公允廉明。”
“……”
永宜脑袋又是一疼,真要按着大楚的律法来,跪着的这两个那可是要砍头的。
一个是世袭爵位的侯爷,一个是国舅爷,真能说砍就砍了吗?
那将来还有谁敢踏踏实实真心实意地给陛下办差?而且说不准传出去外头还会说他是个暴君。
“陛下、陛下!”
丁凯膝行了两步,声泪俱下道:“臣冤枉啊!就是给臣十个胆子,臣也不敢做那等天理难容的事情啊!”
从先皇开始,本朝对待拐卖妇女儿童一类的律法就很严明的,一旦查清楚,那就是砍头的大罪。
如此的雷厉风行贯彻之下,大楚多少年都没有出过这种案件了。
三年前那桩,是官匪勾结。
其中涉及的金钱和利益往来错综复杂,光是银钱就高达了八十多万两。
这些还只是后来搜查出来的,全部都充进了国里。
那些私底下的倒是查不出来了,因为涉及到了大大小小三十来个官员。
后来永宜帝一怒之下,让人斩了几个带头的官员,剩下的也都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了。
若不是现在有人重新把这件事情给扯了出来,永宜帝是真不想管。
一个延平侯府、一个襄国公府,哪一个现在都不是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