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预报说还要下两三天的雨,看到报道到处都是人心惶惶,再下真的就要淹了,而村里现在玉米苗还不高,庄稼喝饱了,再喝就撑死了。
或许是上天的眷顾,当天晚上不下以后第二天也没有再下雨,天气阴的像个大黑锅,看着迹象想下但就是没有动静。
城市里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散落的树枝、垃圾、自行车、井盖等等,真是一片狼藉,不过雨水无情人有情,人们踊跃的在大街上清理着,大家干的热火朝天真是一片热闹的场面。
吸水车开始在各个低洼的路口忙碌着,一个城市的排水系统平时是够用的,但是遇到连续几天的暴雨立马就崩溃了。
春玲抱着孩子看着窗外的场景,对于她来说这种雨这辈子都看不到几次,住在城市里的好处就是雨水起码淹不到家里,而村里很多平时破损的房屋都倒塌了。
倒塌的房子平时就是危房,大部分建造的时间都快一百年了,不过至今能保留的已经特别少了,每个村庄也就那么几户,还能住人的几乎没有了。
最早的是泥土房,土丕子盖起来的,还有石头房,泥土房已经没有人住了,但是石头房还有人住,那就是张百岁。
张百岁的家是石头房,顾名思义就是石头砌起来的,墙面凹凸不平,因为石头都是光滑的,但是很结实,这种房子也被鉴定成了危房,只是一家人都没有搬离。
冲着门口的影背墙上贴着福字,已经被雨水泡的不成样子了,正是这个影背墙出了事,他的大儿子去解手,要说下这么大雨直接尿院子里不就行了,他非去门口的尿桶。
他有个毛病就是之前也说过,解手能解一两个小时,脱裤子十几分钟,提裤子二十分钟,有时候半提不提看着前方又小半天,谁也不知道不他在寻摸什么。
尿桶离影背墙不远,可能是水泡的时间长了,影背墙塌了刚好砸到了他,就这样,张百岁的大儿子的小命就这样交代了。
人死了雨停了,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雨过天并没有晴,水位在慢慢的下降,大街上可以走人了,癞子出了田英家,他要回家看看。
妮妮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她又吃了一顿药,烧已经退了,为此整个人很很有精神很欢快,并且还要去院子里玩水,幸好田英制止了她。
癞子在家里收拾了几件衣服,还有母亲交代需要拿的东西,他并不想在家里多待,因为公司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收拾完东西刚出巷子,他就听到了远处的哭声,顺着方向就是张百岁的家,癞子走到第二个巷子口看了一眼,果然张百岁瘫坐在门口痛哭哀嚎着,水摸过了他的屁股。
情况似乎不好,癞子抓紧往前走了几步,到了门口一看院内倒塌的墙映行入眼帘,旁边站着他的媳妇和二儿子,两个人没有什么表情,哭也哭不出来,只是摇着地上的人,地上躺着的是被挖出来的大儿子。
癞子一下子明白了怎么回事,他进到院内看了看老大,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他回到门口搀扶起瘫痪在地的张百岁,张百岁用手指着天骂着老天爷,骂着这该死的天气。
“你害了俺儿子啊,老天爷啊你不长眼啊,俺的儿子怎么得罪你了,俺可怜的傻儿子啊。”
门口还有水,癞子把他搀到台阶上,他还是歇斯底里的哭着骂着,丝毫停不下来。
“你害了我的儿子啊,这该死的天,该死的雨,这么多年了,你也不曾下这么大的雨,为什么?你是不是就是为了害俺儿子而下的雨?”张百岁不断的骂着,骂的鼻涕都挂在了嘴上。
癞子赶忙给村长和支打去了电话报告了这个情况,自己作为本家责无旁贷的不能离开,他赶忙又通知了所有的本家人。
死去的大儿子今年岁数比癞子大两岁,癞子从小就喜欢和他逗着玩,虽然从来都瞧不起对方,但是人就这样不在了,他心里真是不得劲,看到冰凉的尸体也也湿了眼眶。
对于张百岁夫妻俩来说这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没办法这或许就是命,不过还好砸死的不是张百岁,要不然这个家就彻底完了。
像这种情况的话一般出殡没有什么流程,直接下葬就可以了,因为对方也没有子女,光棍汉一个,岁数也年轻,倒不是说人微言轻或者说人傻,和这些没关系,年轻人死的都是迅速埋葬。
得到消息后,门口的人越来越多了,张百岁的侄子也过来了,大家伙商量着出殡的事,经过张百岁同意本家决定明天下葬,今天要去定好棺材,最主要的是地里面太泥泞,没法下地。
过白事最怕的就是遇到这个天,但是这是谁都没办法预料的,曾经出现很多次过白事出殡的路上下起了瓢泼大雨,但是人还是照样前行,一点流程都不能少。
就是下冰雹也要把人送到地里再说,白事跟红事不一样不能等,谁都无法预料人什么时候死,而且出殡还不能走回头路,再难走也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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