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出了门,用木盆打了水进来,打湿布巾给夏清擦脸。
只擦一下,白布巾就成了灰布巾。
“这是遭了啥难,给好好一孩子嚯嚯成这样。”林母小声嘟囔,手里动作不停,一盆清水变成浑水,灰扑扑的夏清又是干干净净的了。
“哎呦,这孩子长的真俊。”就是那几个蚊子包太扎眼了:“可惜了,不是哥儿,要是个哥儿就好了。”
想到自家二十多还是光棍一个的老大就止不住叹气,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家可是愁死她了。
林母又再仔细地瞧了瞧夏清,看看还有没有哪被蚊子叮了,一会儿好给他上点药膏。
脸、脖子,哎,等等。
林母将夏清的头朝左边偏了偏,藏在耳后的红色小痣暴露在眼前,为了确定不是看错也不是其他什么虫子咬的小包,林母伸手轻轻抠了抠。
没错了,那是代表是哥儿的红痣!
这孩子,是个哥儿!
她儿子,捡了个哥儿回来!
真是老天开眼了,想儿媳妇,儿媳妇这不就来了么。
一个没憋住,林母笑出了声,高兴得脸上的褶子都多了几道。
“娘!我大哥是不是捡了个人回来。”一个男孩边喊边朝屋里跑过来。
林母赶忙拉住要往炕上扑的林皓月,一把捂住他那张还要叭叭叭的小嘴:“你个皮猴子,小点声,一会儿把你嫂子吵醒了不不不那孩子。”一不小心说秃噜嘴了。
林皓月有点被憋着了,拍着他娘的手嗷嗷叫唤。
林母直接将人提溜出了屋子,刚巧林煦炎领着三叔来了。
“他三叔,人在里面,快瞧瞧。”
林母领了人往屋里走,林煦炎、林皓月两兄弟留在外头。
林煦炎将刚才放在院子里的背篓提进厨房,将里头的白面和糙面都挂在梁上,以防耗子什么的偷吃,又将肉也挂上。
“大哥,”林皓月像个尾巴似的跟在林煦炎后面转悠:“你快给我说说里头那人你是从哪捡来的,是嫂子吗,刚刚娘说那是嫂子。”
林煦炎从背篓最下面拿了包饴糖打开,直接塞了一个进林皓月嘴里,这嘴巴太能叨叨了。
不过,他抱回来的不是个汉子吗,怎么难道
虽然哥儿的红痣大部分都会长在脸上比较显眼的地方,但也有极少数会长到脖子这样比较难发现的地方。
难道,那真是个哥儿。
林皓月本就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注意力很快就被嘴里甜滋滋的饴糖吸引。
他家也不是能经常吃到饴糖的,前几年爹爹刚过世的时候,他夜里常常会饿的大哭,也就是这段时间家里的债还完了,日子才好些,大哥去镇上回来也能给他买点饴糖甜甜嘴。
“好嘞好嘞,麻烦他三叔了。”林母客客气气将人从屋里头送出来,从衣兜里摸了十个铜板递给他。
林三叔推拒着:“都是自家的,不要来这些。”
林母佯装恼怒将铜板硬塞到林三叔手里:“大家都不容易,这些年多亏了他三叔一家子帮衬着,我们孤儿寡母的才不至于那么难过活,快收下快收下。”
“哎,有事再叫我。”林三叔心里熨帖也难受,好在林家的日子也算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