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怕人落泪,更何况是现在这般情况,就算夏清是无意识的,都很是让他无错。
布巾一次次换下,夏清依旧烧着,迷迷糊糊说着好冷要阿爹抱。
林煦炎实在是没法子了,出了房门进厨房在角落里翻出一个酒坛子,倒了一大碗酒回来。
高热要是再不退恐要烧出惊厥,到时候怕是更不好办了。
叹了口气,林煦炎将酒放在炕尾,以免打翻。
接着脱了鞋上炕,在心里说了句得罪了,便去解夏清的中衣。
他生平第一次瞧哥儿的身子,不似他那般小麦肤色,身量也没他大,白白软软像个奶团子。因发热泛起一层浅红,让人有些难耐。
林煦炎将布巾放到酒碗里浸湿,给夏清一遍遍擦拭散热。
这个法子以前他爹在世时给幺弟用过,对付高热是极好的。
忙了大半夜夏清果真不烧了,还发了一次汗,林煦炎找了自己的亵衣亵裤给他换上。
他知道夏清瘦小,当夏清穿上他的衣服,才直观地感受到他俩相差有多大。
毫不夸张的说,林皓月的腰都快要比夏清的粗了。
林煦炎再用手探了探夏清的额头,确定没有再继续起高热,便放下心来,吹了油灯打算躺下睡会。
他已经连着两天没有好好休息,现在又折腾到大半夜着实是有些困乏。
取了个枕头放在夏清旁边合衣躺下,听着床外的雨声,睡意渐渐上涌,没一会便睡着了。
只是到了后半夜,感受到身旁的人不安的哼唧,林煦炎下意识伸手过去给他拍背。
林皓月在他爹过世那几年夜里一直睡不安稳,林煦炎听到他闹腾都会给他拍背安抚,时间久了便成了习惯。
现下睡迷糊了,还以为身边睡着的是幺弟,旁边的人还往他怀里拱了拱,凭着本能地将人圈在怀里,用哄孩子的语气说着乖,快睡。
夏清睁不开眼睛,只觉周身阴冷潮湿。
他本是回老家祭拜父母,以前上山砍伐出来的小路早就不见原貌,换了条上山的路谁料竟然迷了路。
老家在小县城,深山更是没有信号,夏清困在里头好几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好死不死,还下起了大雨。
夏清最后的记忆便停留在阴暗潮湿的雨夜里。
大脑逐渐恢复意识,察觉身旁有热源,夏清想也没想就往热源靠近。
好暖和,像个大火炉一样。
夏清想要睁开眼瞧瞧,却怎么都睁不开,浑身骨头酸软无力,后脑勺也疼得厉害。
他想,难道自己在山里晕倒时摔倒了脑袋,不然怎么会后脑勺疼,之后又被上山的人救了。
还没等他想个明白,又沉沉昏睡过去。
只是夏清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这是一场意外引发的奇遇,了结了因果自然该回归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