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高,所以才请你们进来,资本家,宰工人宰农民,哪个不是往死里压价?”
“这个茶山又没有背靠什么大官支持,也没有签给哪家企业,都是村里人自己管。他们没有什么眼界,也没有什么远见,觉得东西捏在自己手里才安心。尽管赚少点儿。”
她这话说得倒是很在理。
“所以,我每次想让他们多赚点儿,多找点别的门路,都要费很多口舌。”
“哦?”叶泽似乎来了兴趣,“不知道村长除了茶山还多了哪些门路?”
“还能有什么门路,挪雍村的人世世代代都围绕着茶过活,也不过就是再开展茶具这个方向,哦,我面前的这套紫砂壶就是村里人做的。”
“至于方式,我们也在尝试传统电商和新电商的方式卖我们的茶叶。也同时规划将这里打造成一个茶化旅游景点。只是,这些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实现的。”
叶泽不禁有些佩服起来,这个村长年纪不大资历浅,却还是有些头脑的。
林默却盯着桌上那个半边变干半边被水洇变形不甚清晰的数字8,收散装的茶叶这么便宜吗?8块钱一斤?总不能是80?
“能带我们去看看你们新收的茶叶吗?”林默问。
“当然可以。”娜塔莎起身。
村里有一个专门统一炒制存放茶叶的地方,她带着他们去看了刚新炒制的春茶,两人是真的看得很仔细,又是扒拉又是闻的。
娜塔莎在一边介绍,“这些是雨前茶,也就是谷雨前采摘的,香气悠长细腻,清雅含蓄……”
叶泽趁着娜塔莎专心给林默介绍时,还偷偷弄了点揣兜里拿回去测试剂。
接着他们去了茶山上。
林默指着茶山山顶上的那茅草屋,问道:“那房子是干什么的?”
“就是给采茶的人们有个休息的地儿。堆放农具,肥料什么的。”
参观完,道别时,娜塔莎说:“闻先生,生意成不成,都欢迎你下次来这儿做客。”
林默点头,觉得她喊他的这最后一声有点古怪。
两人回到车上,叶泽启动车子,转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林默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
叶泽终究没忍住,“林队,你干嘛说自己姓闻?”
他就是想问这个?
林默道:“我想试试娜塔莎对这个姓有没有什么反应。”
叶泽一噎,觉得林默简直是魔怔了,想要找到闻山或者是抓住闻山已经成了他心里的一道执念,固执执着得有点快疯了。
这种魔怔从表面上很难看出来,因为林默看起来还是很平静理性,可实际上并不是,他内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剧烈而缓慢地发生着变化,让他不得不确定着点什么。
叶泽不清楚,他究竟想确定闻山的罪,还是确定闻山还活着。
或者,当这一切确定后,他那颗始终悬浮着被折磨着的心才会真正地踏实下来。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和林默聊闻山这个人。
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劝解安慰他。
无论过去尚在少年时,还是后来的很不好的重逢相遇,甚至是那人生轨迹完全脱离不见身影踪迹的十六年。
闻山都占据着林默的内心,以或快乐美好或痛苦悲恨或歉疚思念的各种方式占据着。
林默这个人满脑子都是案子、案子、案子,除了案子大抵就是一直扎在他心口上的那根从来就没拔出过来的刺,那根名叫闻山的刺,才会让他如此魔怔又平静地发疯。
叶泽不由自主地微微叹了口气,却听林默忽然反将一军,“我不会告诉罗队你起名字的时候冠用了她的姓。”
叶泽这真是错愕不已,切切实实地要吃惊起来了。
吃惊之余又不可遏制地烧红了脸。
人都说古代妻冠夫姓,他这是与时俱进,横跨一大步,改成夫冠妻姓了。
他嘴讶异地张了半晌,才讷讷求饶,“那个,林队,你可不能这么玩啊,罗队要是知道她会生气不理我的。”
“我刚说的是不告诉她啊!”
呵呵,叶泽心里不由得尬笑了两声,他还不知道林默是什么德行吗?威胁起人一本正经,使阴招也使得一本正经。
瞧他这副端坐沉着的模样,哪里有露出威胁出损招的半分坏笑和得意。
简直让人怀疑他使坏的诚意。
“行,那就希望林队遵守自己的诺言。”叶泽无可奈何地说道。
怕林默一本正经地纠缠个没完没了,他转移了话题,主要是提到罗蓁他就莫名地有点心虚,“罗队,你觉得挪雍村会是知情参与贩卖krat吗?”
他说了半晌林默也不回,于是扭头看了林默一眼,他正把叶泽带出来的茶叶弄到矿泉水里泡散,撕开检测试剂检测。
两条杠,阴性,不是kr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