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问道:“那他行术失败,而我又活,我这性命不也一样的危?”
之前周献与他所言计划,皆是在朝京节动作,周昊本也准备朝京节动作,让周洄出个意外。
而后自然是他这太子顺应正道的登基。
如果没有这些乌七八糟的术啊阵的,他亦还能有旁的法子。
可如今,再说什么都不成了,哪怕他是太子,在眼下局势之中都毫无优势可言。
周献道:“行术失败,而后朝京节,我为翻卫府一案已准备充足,届时他压根无心管你,你活着我活着,他依旧还有借命之术可行,又为何要杀你?
而我现下又有什么由头要真的毒死你?
太子殿下,我说了,这一争,是争一条活路,帝位的事,往后再说。”
周昊再问不出旁的话来,他攥紧了手中的瓷瓶,看着桌上被叠好的黄符,点了头,“好,我信七弟。”
……
自太子府出来。
周献一路无言许久,卷柏忍不住道:“王爷,太子可能信?”
周献:“除此之外,他无路可走。”
……
护国将军府。
冰冻起雾的夜里,影卫犹如怨灵般隐身暗处,毫无声息。
他们不知为何要如此大阵仗的守着一座空宅。
夜风刮一层雾,旋风打着转,阴冷的犹如有鬼手在人后颈捏着般,饶是影卫们这般身手的人,都止不住的起一身鸡皮疙瘩。
子时。
远处的犬吠声将这种阴冷之感显得更加骇人。
今夜不对劲。
不对劲的厉害。
这宅院暗处,似有什么在隐隐活动着。
惹得犬吠声更加,也愈来愈近,周边野犬汇聚而来,在漆黑一片的夜里,一双双眼睛亮得像中了邪,见了鬼般。
直勾勾的眺望着墙院之内,越近,声音反而越轻,最后近乎呜咽。
低头、耷耳、夹尾……连这压抑的呜咽声之中,都是清晰可闻的惧。
它们在害怕什么?
……
宫中。
周昊被急召入宫已半个多时辰,而密函早在此之前已送了出去。
三千营负责宫门之内的安危,护陛下之距离仅次影卫。
周洄提前动作,依托纯贵妃的死,将苏越、殷问酒、崔日三人困于宫内,这事顺其自然的很。
三千营,他没动。
临近时期,突发的提前,若是动反而会惹人注意,起了防备。
周昊焦灼在偏殿时。
周帝正在内殿见周时衍。
“时衍,成败在此一举,你心中几成把握?”
内殿之内,周时衍一切准备已就绪,只差吉时。
他回道:“几位能横插一脚之人都已被皇祖您扣下,现便只差元靳,孙儿以为,十成把握。”
周帝欣慰点头,给他宽心又给他施压道:“朕信你,上一次若非意外,你已得逞。可时衍,这一次后再无下一次了。”
周时衍:“时衍明白,那元靳……”
周洄道:“元靳已在。”
找元靳入宫,压根无需任何由头。
崔林之背手在内殿侧门后,适时走出,玩笑道:“怎地,皇太孙殿下还忧心我在此刻给你考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