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苦笑,伸手为他擦泪,“一个两个的真会哭, 只有问酒一个铁血女子。”
“不叫便不叫吧,不为你改名,是因改也无用;唤你崔崔,原先确实是因要记着崔林之那个小人。
但崔崔啊,师傅与你娘唤了这么多年,心中早做昵称对待,只觉得挺好听的,挺可爱的,你只是我们的崔崔罢了。
如空桑说,姓名只是个称呼,无需太过介怀。为她起名的人都被她亲手杀了,她亦没个所谓的呀。”
蓝空桑突然被点名,面无表情的回道:“这话我劝过他。”
卷柏视线挪到蓝空桑脸上,他们之间好像从未能深聊,他离着身边的人,距离一直很远。
梁崔日点了点头。
苏越又道:“当然,你想改成任何都可以,随自己开心便好,改好了记得告诉师傅。”
“好。”
她语气沉稳了些,继续解释道:
“乖徒儿,你娘被笼控了十余年,好在崔林之对她并未多有要求,正巧二人共谋一事。
她本就不愿以活死人之躯活着,年月久了,执念深了,更无寻常人的心性。
她尽力控制自己,她所做的,也就是你们知道的那些。
萧家人的性命,是她对崔林之既往情深的难解。
她也确实准备将郝月青还给萧澈的,虽连弥补都算不上。
还有刘素和这条无辜性命。
每每事后,她便更加痛恨这样的自己,她想死很久,从崔林之以笼控她开始,这一局便是我们输了。”
梁崔日愤恨道:“他如今又藏在哪里,师傅你可知道?”
苏越:“不知道。我今日说这些,也是想知道你们又知道多少。崔林之此人底细不明,你们亦不可鲁莽行事。
如今他对崔崔你的威胁便在于借命,亦要多加小心。”
梁崔日点头,又问:“师傅可有怀疑的人?”
苏越:“没有。”
殷问酒:“又骗人,师傅您怎么起誓也不管用的?”
苏越眼一瞪,烦字写在脑门上,道:“你嘴闭上会儿,为师并没有要回答你的问题。”
殷问酒压根不惧,继续道:“你若没有怀疑,为何如此着急从江陵赶回上京?皇帝一借不成,又有望等着周献生下儿女来,那至少一年半载有得活。
你急,你入京便回了宫,所以你怀疑之人,在宫中?”
苏越回道:“我就不能是为了躲你?”
殷问酒:“当然,师傅、程姨为我这命费尽心思,救我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躲呢。”
她卖乖,嘴巴难得的甜。
“师傅,第一次行术失败后,皇帝挖了你两颗桂树送给我,你知道不?他生你的气,那是不是证明第一次行术失败的根本原因,他寻到你头上来了?”
苏越无言。
“宫中两个纯贵妃,另一个,并不是替身对吗?她是真的纯贵妃,所以我算她八字命格算不出问题来。
而你说你十八年前种的树,假设你便是那年入的宫,一十八年,两个女人,以皇帝这种多疑的性子,且自己还养着周时衍替身的前提下,他怕是早已发现你这个假的身份。
但他喜欢你,纵容你在宫中来去自如。
他也多少清楚你的本事,所以你能吹风,他亦能怀疑到你的头上。
可你是十二年前才发现元靳或为崔林之,那十八年前又是因何入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