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起她随意垂在身边的手,也凉的很,他便捧在掌心为她来回搓了搓,问道:“窗户关上吧,你的手也很凉。”
白韫纯这才把视线挪到周洄脸上。
每每二人视线相对时,他心中总是感叹。
一个人为何能二三十年不变容貌。
他如今年纪,能拥有如此体魄,亦脱不开日日抽出时间来与人练一番拳脚,也享用着精细的药膳调理。
但终究逃不开年月所留下的条条痕迹。
可这年月偏偏放过了白韫纯般,她总是慵懒,不爱动弹,吃食也挑嘴的厉害……但这张脸,一如初见。
“招摇很不好吗?”周洄又问。
白韫纯将视线从他面上移开,不高兴道:“她叫朝瑶。”
周洄对朝瑶毫无心思,若是寻常妃嫔都远不止于如此,只因为白韫纯常常戴着一张朝瑶的脸,他便看朝瑶别扭的很。
甚至因为这人是朝瑶不是白韫纯而时常对她甩脸子。
把对白韫纯的火气,加盖在朝瑶身上。
白韫纯为朝瑶也做了一张面具,安上宫女招摇的名字,能与贵妃撞音的荣誉,是无声抬高她的身份,以便她在宫中时,朝瑶也能顶着招摇的脸在栖梧宫自由行动。
周洄便总称她招摇,因为在世人眼中,朝瑶是纯贵妃,而此朝瑶又非彼朝瑶。
世人也不懂,为何立了一纯字。
这其中缘由,也只有这三人懂得罢了。
周洄见白韫纯情绪不佳,自是明白朝瑶这身体,怕是命不久矣。
但他与白韫纯所思所想却完全不一样,白韫纯忧心换药方试试,周洄忧心得提前寻一身型无差之人训练起来了。
“好,朝瑶。跟我说说,今日出宫做什么去了?”
周洄在白韫纯跟前,鲜少自称朕。
他还是将窗户关了半扇,坐在她腿边继续为人暖着另一只手。
“周洄,我们约定过你不会过问我的行踪。”
周洄纠正道:“是不会过多过问你的行踪,才回来没几天便又走了,我怕你一走又是许久。”
白韫纯:“这不是当天便回来了,若是再让我发现你派人跟着我……”
“纯儿……”周洄打断她又准备放的狠话,她以往常道若被他囚禁宫中,便会自寻短见。
他如果没准备好得到一个郁郁寡欢的死人,便得放她自如。
这自如的前提下,还是不能跟,若跟,她便消失,她这人说到做到,按年来消失的时日亦不是没有过。
他缓了一息,又问道:“韫纯,你不会背叛我的?”
白韫纯伸手抚上他的脸,笑道:“不会,你知道我只是无法拘束于这深宫,如果我是那样,也不是你喜欢的白韫纯了。”
周洄:“那为何,依旧不愿为后?”
皇后身死,他便开始着手于此,要给白韫纯最风光无限的封后仪式。
但白韫纯不愿。
“说到此事,这凤印你抓紧拿走,朝瑶的身体已不能再操劳这些。”
周洄坚持的问:“为何不愿为后,就算不为你自己,你也要为……”
“周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