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丘信拿上相机的那一刻,就好像一样,严肃又严厉,板起脸来的他,让宁心有些害怕,可是她还是努力朝着梁丘信说的意思去理解。
“不对!宁心!你想象一下,你获得自由的那一刻,没有任何束缚,整个世界,只有你。”梁丘信的目光带着坚定,看着宁心,一字一句的说:“相信自己,宁心,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活得自己……没有任何束缚……整个世界,只有自己,这不是她之前一直都想要得到的东西吗?
在梁丘信口中说出来的那瞬间,她看着四周的一切,广袤无穷,田地映着夕阳,昏黄的余光散在落叶上。
如果……她没有这些束缚,是不是就能自由地做自己了。
望着远处的夕阳,她默默的发呆,眼里带着希冀和憧憬,竟然看着夕阳,出神了。
在夕阳落山的那瞬间,余光照耀着她的眼睛,梁丘信快速的按下了快门,照片中,宁心的眼角含着浅浅的泪水,唇角夹着笑意,相得映彰。
她没有做出任何平面模特该做的举动,她紧紧就是站在葫芦树下,右手轻轻牵着树根,侧着头,望着夕阳。
那一刻的宁心,简直美的不像话。
梁丘信突然怀疑,这个所谓的自由,对于她来说,竟然有这么重要吗?看着镜头里她眼里的希冀,他说不出任何感受。
他没有喊停,只是看着她,落日西下,四周一片阴暗,她突然开口问道:“我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拥有自由,拥有……我想过的人生……”
梁丘信也难得来了兴致,毫不拘束的坐在田埂上,问她:“你想要的人生,就是读吗?”
“不……”宁心摇了摇头,冲他一笑:“我想要的人生,就是自由,跟你一样,自由,可以翱翔在天空,你懂吗?”
一个小丫头,居然问他这么深奥又简单的问题,梁丘信想回答,喉咙却像是被棉花堵住一般,难以言喻,只是望着她默默出神。
“梁丘信,我要的自由,你永远不懂,所以我无比渴望,你能带我离开,哪怕……如同蝼蚁一样,生活在大城市里,但至少,我在做我自己。”
说实话,梁丘信听到宁心这句话时,被她的话给深深的震撼了,他发誓,他从来没见过一个女孩,比她还漂亮。
她眼里的希冀,比天上的星星还美丽,就像是拥有了无穷的浩瀚宇宙一般,深深打动着他的心。
他轻轻嗫嚅着嘴唇,看着宁心:“你……”
说出个‘你’,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他只知道,那一刻,他真的想带宁心离开这里,带她去找她所谓的自由。
彼此沉默后,他缓缓站起身来,冲她伸出手:“回家吧,天已经黑了。”
宁心看着梁丘信伸出的手,有些犹豫。
而在那瞬间,梁丘信猛地抓住她犹豫的手,压低嗓音:“我饿了,回家做饭给我吃!”
宁心尖叫了一声,被梁丘信给拉了过去,不小心跌入他的怀中,那一刻,她才突然缓过神来,原来……他的怀抱,这么温暖。
她的脸,有些红,好在,天色黑,看不清她的脸。
似若蚊蝇一般的哼了一声,跟着梁丘信回家了。
他的腿,恢复得不算太好,宁心搀扶着他,小声说:“你小心点。”
梁丘信只是笑了笑,没说话,低头看着自己的照相机看得出神。
宁心伸了伸头,也想看:“我,我到底照的怎么样,给我看看。”
“不。”梁丘信故意把相机举得很高:“难看死了,看什么看啊。”
宁心不由得扁着嘴,似乎有些不开心,虽然知道自己可能拍的不好看,可是梁丘信这么直接的说出来,还是让她有些难受。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宁心把衣服换掉后,打开白炽灯,将厨房剩下来的花菜、包菜,还有白米饭一并倒入锅里热油翻炒,酱油提味、少许味精、料酒、出锅前再撒了一些葱花,最后再煮了一锅西红柿蛋花汤。
端出来的时候,梁丘信依旧坐在桌前看着照相机。
可是鼻子间的香味让他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宁心:“你做了什么。”
“炒饭和西红柿鸡蛋汤。”
“能吃吗?”梁丘信微微皱着眉头,拿出筷子往里头挑了挑:“样子不好。”
“行,您不吃,您就自己做,或者是饿着,您自己选择。”宁心可不管梁丘信怎么说,自己忙活了半天,肚子可饿了,毫无形象的舀了一大碗的饭,独自吃了起来。
明明就是狼吞虎咽,可不知道为什么,梁丘信觉得还挺好看的,不由得一笑,说:“我就从来没见过一个女孩,吃饭这么不顾形象。”
宁心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城里的女孩,很注意形象的,她们往往化着妆,吃饭很小心翼翼,涂着口红,不能大吃,得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而且量不多,因为吃多了会发胖,甚至有些女孩,吃饭前要计算好卡路里。”
“卡路里是什么?”宁心仰着头看着她,嘴边还沾着葱花:“我只知道,我饿了,要吃饭。”
“所以你遭人恨啊,怎么吃都吃不胖。”梁丘信难得起了揶揄的话,双手微微放在桌面上,看着宁心:“你多吃点,我觉得看你吃饭,我挺有食欲。”
也不知道这话,是不是夸她,宁心有些不好意思,放慢了吃饭的速度:“你,你还是赶紧吃吧,等会凉了。”
梁丘信也听话,舀了一碗,默默的吃着。
宁心打量着他,才发现梁丘信吃饭真的很优雅,一小口一小口往嘴里送,和自己狼吞虎咽比起来,斯许多。
宁心显得有些尴尬。
吃完后,宁心准备端着碗进去洗碗,梁丘信喊道:“喂,你的手已经很粗糙了,最好别洗碗,模特的手也很重要的,有时候展示的饰品,很有可能是手提的,你这么粗糙,是上不了镜头的。”
宁心一愣,看了看自己的手:“不洗碗怎么行?城里人这么那么娇贵,连洗个碗都不行?”
梁丘信长叹一声:“算了,我来洗,你去我包里那护手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