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的他偏执的认为既然他可以复生,那同样的你也可以,于是他催动陨丹寻找你的气息,竟是让他惊喜的发现你的神魂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裂成了碎片隐藏在了这浩渺六界之中。
这一发现让他欣喜,可是要拼凑起这无数的神魂碎片却并非一件容易的事,幸而你的陨丹尚留有你的气息,只要催动陨丹便可寻到碎片的踪迹,可是催动陨丹势必要经受反噬之力,一次两次也罢,无数的碎片那就要催动无数次来寻找,反噬之力日益强烈,他几乎日日都要承受着灼心之痛、锥寒之苦,长此以往,即便你的神魂碎片已经拼凑完整,不必再催动陨丹,可是这反噬之力却再也无从压制,焚心与冰寒交加,便是你那日所见的模样,其实这反噬之力倒是也不是无解,可是他却拒绝了,他说毁天灭地的罪行,如此已是轻罚,便这般受着吧。
神魂拼凑好,便要好好的将养着,待时机成熟轮回转世。于是,他将你温养在自己的心房,让你的陨丹逐渐与你的神魂融合,那时的他才终是露出笑颜,他日日自言自语,但我知道,他是在和你说话,那样的他可是傻得冒气,却又让人感动之至。”
她嘴角轻轻扬起,可以想象得到,他竟也有这般傻气的时候,不觉眼中又晕上一层雾气。
“为了你的重生,他做了全盘计划,便是你见到的这般,幸而神史在那神魔大战之中已经毁的所剩无几,人们并非了解那段过往,如此,你的转世便不会再受身份之扰。
他为你的降生选在了巫奇神宫,可是那道天雷却是意料之外的,神魂受损的你,便被我带去了异世将养着。”
他的话说完了,她默了半晌,却又听他开口说道:“他早已算定了自己的结局,为了让你在这个世界上有一足之地,他在将养着你的神魂之余,破开虚空,驱除混沌,继而建立了这样的一个世界,我还记得他站在此处看着此处的焕然一新,豁然开朗的样子,他说他明白了,可是再问他却也不说他究竟明白了什么。大概是太过高兴了吧。”
白月溪手指腹不停的在瓷瓶上摩挲着,她日夜的为他输送法力,一想到他此时就在里面,心中便暖的如那春日的太阳,是的,他就是她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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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午后,正是惬意的午睡时光,白月溪刚刚一颗葡萄咽下肚,餍足的闭上眼睛,却是听有人猛锤院门,一旁正打着瞌睡的魔侍小点一个激灵从小马扎上站了起来,竖起手中的丝瓜瓤一副衷心护主的形容。
白月溪愣了愣,还没来得及摆手,那边承陌已经把门开开了,不出所料,一个妇人揪着一个小孩的耳朵阔步走了进来,两个小孩跟在后面,其中一个眼睛乌黑一片,另一个鼻涕眼看着要过了界,却是猛一吸,又给出溜了回去,白月溪砸吧两下嘴,刚刚咽下去的那颗葡萄好像在胃中翻滚着。
“魔尊大人,您给评评理,这老虎精家的娃子平白把我家的娃子打成这个样子,这是欺负我们兔子精弱小、没本事还是咋的。。。。”兔子大妈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白月溪瞄了一眼她彪肥的身躯,又扫了一眼被她揪着耳朵长得跟个小鸡仔似的老虎弟弟,不觉汗颜,大妈,你是不是对自己有哪方面的误解呢?
大妈还在吞吐着唾沫星子,她仰头长叹,肖歌啊肖歌,你送我来这个世界,是让我来兼任居委会大妈这一重任的吗?
虚空的世界大到无边,魔族与妖族乃至精灵们也一股脑的都在此寻到了栖息之地,她白月溪占山为王成了这个世界的霸主,只是这个霸主当的。。。。憋屈了些。。。
好不容易断了官司,两边都和和美美的回家去了,那边魔族又寻起滋事与妖族为了一块肥田起了冲突,奈何她舅舅是魔君,可是这帮里不帮亲,自是也要各打三十大板,如此大家倒是也都无话可说,除了关起门来,自家舅舅来找她说道说道。
“亲舅舅诶,你饶了你外甥女好吗?我的耳朵都要长茧子了,您什么身份,魔尊的舅舅啊,有话道那宰相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您老可是比那宰相厉害多了,我都占不得您上风,您老便是这虚空的老大,既然是老大,那和民众起冲突不是失了身份是什么,所以啊,以后您老也别光顾着魔族,但凡这个虚空,您来当家,就这么定了。”她猛一拍板,当下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甚妙,关键是瞧着舅舅大人还受用的很,于是这烫手的山芋就这般愉快的交接了。
第二日、第三日、、安静啊、祥和啊,这样的日子简直不能再和美了,舅舅果然是一个治世之才。。。
沐浴中的她趴在浴盆沿上,抚摸着小瓷瓶,喃喃自语:“这么安宁的日子,却唯独缺了一个你,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再见到你呢?”
水中热气腾腾的,百无聊赖之下便会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比如昆仑的事,又比如雨娥、巴昂,自来她便没什么朋友,他们是她宝贵的财富,也不知何时能够再见,当然还有——师父,他此时在做什么呢?会不会也在想她这个不争气的徒弟呢?
想起那时他教她感召术,学了好久才学会,突然玩心大作,随手捏了个诀,四遭安静的很,除了水里冒了个泡,便无其他动静,意料之中的事,她微笑着趴在盆沿上手指有一下无一下的撩着水雾。
突然,水面咕噜咕噜冒起了气泡,眼前一黑,只听噗通一声,水花四溅,澡盆里的水溢了出去,淌了满地,她忙睁开眼睛,却是对上了一双惊诧的眼睛。
静默、再静默。
她使劲眨了眨眼睛,惊讶道:“师父。”
泉瀛自是也在蒙圈,前一刻还坐在齐凌峰上,此刻。。。。他的视线下移,面上不觉映上一抹绯红,忙侧目看向一边。
看到他如此反应,白月溪这才省起自己此时的境地,只听“啊”的一声尖叫,却是刚喊了一半就跟岔了气似的失了声。
泉瀛捂着她的嘴巴,眼睛却不知该往哪看了,干脆就闭上了眼睛,此情此景,竟让他不知该如何自处,一张脸干脆红到了耳朵根。
“别叫,淌是让人看我们如此,长了几张嘴也是说不清的。”
感觉到她点头,这才缓缓的放下手,可是一双手却又不知该放哪了,他感觉从来没有这般窘迫过。